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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赵芷昔对他这幅装傻充愣的样子却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没怎么在意。

她今天约安小远过来其实是没多大把握的，本身也就是存着试一试的意思，主要还是她手上那个案子的进展实在太缓慢了，嫌疑人太狡猾了，所有线索都被抹的干干净净的。

但刚刚她看到安小远见了奚棠的样子之后便确定了，这小子绝对有货，她的直觉是对的，他绝对知道些什么。

“呵呵，不急不急，咱一会儿再说，先好好吃点。”

赵芷昔也没有着急，眼前一个是迷奸受害者，一个是长期遭受霸凌的高中学生，她其实也感觉有点棘手，她是警察又不是心理医生，而且这俩人还都是孩子，她不是很想刺激到他们，但是没办法，他俩对案件实在是太重要了。

她说完这么一句话之后，场面就陷入了尴尬，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接着说点什么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打开自己想要的话题，而奚棠和安小远则是更不可能先开口了。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上菜，赵芷昔有些受不了了，等到服务员退下去之后她给一人夹了一筷子菜才试探着开口。

“那个，你们两个都是同学，不用这么拘谨的哈哈，多聊聊呗……”

她这开场白是真的生硬，生硬到安小远和奚棠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又各自尴尬的移开了。

场面又沉积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奚棠打开了局面。

只见她咬着嘴唇，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那个，赵警官，你不用照顾我的，比起这些来我更想那两个家伙被绳之以法，您有什么就直说吧。”

说完之后她便将头埋了下去，就像个鸵鸟一样，躲避着外界的一切，这个往日里果敢干练的女学生女班长，完全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安小远心里真的有些不是滋味，同时也有些纠结，他现在其实已经很倾向于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了，就是还有点害怕，他此刻真的是无比的后悔，自己那时候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要不是他非要上去捡尸，现在怎么能这么怯懦。

赵芷昔则是眼神不明的看了看奚棠，似乎是在思考直接说这些事情的可行性。

她今天这么做其实是有些违反章程的，独自约见受害人和一个潜在的证人，关键两人还都是那种心理很敏感的小孩子，她很怕把事情捅出来会让他们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

但是她确实是有些着急，破案的线索近在咫尺，她现在也很犹豫，她又看了奚棠几眼，想到了女孩刚刚的坚强，她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那个，小远啊，你应该知道奚棠同学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吧？”

奚棠在听到这个话之后，全身都僵硬了，她举着筷子的手都停了下来，确实，直接在一个男同学面前把这种事情挑明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无疑是残酷的。

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瞬间便涌上来了一层水雾，她连忙又把头低了低，她不想让人看见。

不过女孩比赵芷昔想象中的还要坚强一些，她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安小远还在支支吾吾，眼神也是一直在奚棠这边打量。

奚棠却是就像没看到这些一样，她强壮镇定，夹了一筷子菜回来，嘴角扯出来了一个难看的笑。

“没事的安小远同学，反正……大家都知道不是吗？”

赵芷昔被奚棠的坚强也是有些震动到了，她犹豫的眼神也坚定了下来，受害者都这样了，她这个警察还在犹豫什么呢？

“好吧，小远你现在也应该知道姐姐叫你来是干什么的了，奚棠同学受了那样的侵害，现在的所有线索都指向了那个靳文乐和陈宇，但是我们这边一点关键性的证据都没有，所以……”

她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将眼神直直的投向了安小远，她现在非常确定这个小男孩绝对知道些什么，所以将选择权交给了他。

安小远沉默了，他不傻，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了，高度紧张之下他甚至反向有些冷静了下来，他急速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赵芷昔应该是已经确定自己这边知道些什么了，而且他们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干的那个龌龊事的，要不然现在就不可能是这么个态度了。

他权衡了一下，又看了看奚棠，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没错姐姐，那天奚棠同学的遭遇，我其实看到了……”他看着身子又僵硬了起来的奚棠，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而且我是亲眼看到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赵芷昔兴奋了，她甚至有些激动，她想过安小远应该知道些什么，也想过他手里可能有关键证据。

但安小远真正说出来之后还是让她有些惊喜，这小子居然是案发现场的目击人！

她没有问安小远为什么没有去制止犯罪，虽然她现在心里其实已经有些瞧不起这个瘦弱的男孩了，但是警察的职业素养还是在告诉她，这不能怪这个小孩。

他本身就长期遭受霸凌，现在能鼓起勇气来揭穿这种事情，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你……你是说，当时你就在现场是吗？”赵芷昔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激动额声线。

赵芷昔在兴奋，安小远在回忆，但他俩谁都没有注意的是，一旁的奚棠状态已经很不对劲了，她在听到安小远说是亲眼看到的之后，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她脑子里蹦出来了很多画面，她虽然对自己的遭遇没什么记忆，但她大致也能想到自己当时的状态，这么说眼前的这个家伙，看到了自己光着身子的样子，看大了自己被，被干那种事情的样子？

紧接着她就产生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和不甘，他看到了，他既然看到了，那他为什么没有组织犯罪啊，他为什么就不能上来救救自己啊？

她明明记得，安小远往日里被靳文乐和陈宇欺负的时候，她是帮忙过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能帮助自己一下呢？为什么？！

女孩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明明当时她是有获救的机会的啊，他……就算他不敢上去制止，难道就不能帮她报个警吗？

再不济叫个老师叫个同学也行啊！

一时间，奚棠看向安小远的眼神不由的粘上了几分怨毒。

但是她没有急着说话，她在等，她在等他回答赵芷昔的问题，她好想听听，这个家伙到底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