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途抿了抿唇,尽量使语气平和:“您有没有考虑过,去询问一下‘她’的意见呢?”
“哪怕只是从侧面。”
时述点头:“嗯。”
不动声色看过去,对上她的视线说:“我正在问。”
“但,她没有回答我。”
苏途眼睫一颤:“……”
不明白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要看着自己说,也不明白自己的第一反应,为什么会是躲。
“那——”
她心跳微有些错拍,偏头看向笔记本,无意识滚动鼠标:“您是觉得,她可能会不太喜欢这种风格吗?”
时述从不是个委婉的人:“嗯。”
绝大多数时候,也觉得委婉并不是件好事。
苏途攥了攥手心,又看回去:“理由是?”
给不了她准确答案。
总得给些参考依据吧?
能听出有轻微的较劲。
毕竟一稿方案做这么久,连一点值得被肯定的地方都没有,就要推翻重来,且之所以会造成这个结果,还是因为他迟迟没有给明方向。
大概是个人,都不会全然没有脾性。
时述倒也不是故意。
他首先不是专业人事,无法通过她零碎又庞杂的爱好,确认最喜欢的风格;其次,还有隐蔽的心思作祟,因为顾虑繁多,反而不敢轻下定论。
倒是想更直白的问。
如果她确定自己不会被吓到的话。
僵持片刻,他终于说:“她是蜗居动物。”
苏途:“?”
“可能会喜欢绿色,但不太喜欢见光。”
“……”
房子的采光好是一回事。
但想要缩起来的时候,拉上窗帘,就需得是温暖幽暗的,所以也许:“暗色调会更合适。”
苏途神情一滞:“……”
有点被击中痛点的意外,却还是抵不过将要返工的闹心:“这样的话,就得整稿重做了。”
“我可能还需要一周的时间。”
合同写明了:平面方案敲定后,需在一周之内完成效果图。
但如有改动,则合理顺延。
“不急。”
时述没什么意见:“按你的节奏来。”
苏途却没过心。
他在她这儿的印象,本就是极利落的,几次约见,也都是在第一时间就明确答复,甚至还在签合同的当下,就加了条“不得退单”的条款,以绝后患。
分明就急得很。
会这么说,不过是面上客套一下罢了。
这么想着,她低淡的心情又灰败几分。
还是那个很现实的问题,已经在手里的项目,却迟迟消化不了,战线拉长,她仍然没有精力再接触新的案子。
更别说在这短短两天内,接连被否的,是她近半个月来,耗费精力最多的两个案子。
时述似乎也有点过意不去。
在服务员不声不响上完一桌菜后,便主动盛了碗活虾粥,温声提醒她说:“小心烫。”
可能是前后一起吃过几次饭,苏途多少已有些耐受,加上这会儿情绪一般,也确实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