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的猜忌之心一发,杜安道要是没有一个满意的回答,那么下场可想而知。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老朱很是不适。
“皇爷,奴婢……。”
杜安道咬牙道:“朱七手下的南镇抚司锦衣卫,除了少部分原有的人外,其他皆是凤阳朱姓子弟。”
嘭!
杜安道一头碰地,道:“奴婢难以……。”
“你还是嫩了点。”
老朱打断了他的话,道:“允炆,刚才的事,你都听到了。”
“你觉得咱该怎么处置?”
朱允炆读声戛然而止,他没想到皇爷爷会在这事询问他。
这可是一位尚书大臣啊。
自己能够发表意见,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在无形之中提高自己的形象。
“皇爷爷,孙儿以为,先不论户部尚书是否有罪,三弟不事先奏报皇爷爷,得到皇爷爷的旨意后再行动。擅自指派锦衣卫收监户部尚书,这是不对的。”
抛开事实不谈,赵勉有罪,难道朱允熥就没错了吗?
赵勉之罪,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怎么也辩解不了。
但朱允熥说抓就抓一个户部尚书,这是什么权力?
谁给他的?
谁允许他的。
朱允炆人小,却是会转移重点,避重就轻的说话。
老朱没有言语,继续崩着他的干豌豆。
见此,皇爷爷没反对,表明自己的话是对的。
之前,自己说对做对了事,皇爷爷也是这样的态度。
“应该先奏请皇爷爷,再收监赵勉,让三司对其论罪。”
“此外,赵勉毕竟是户部尚书,是朝中大臣。”
“刚才杜公公说是南镇抚司调查的,但据孙儿所知,南镇抚司是负责锦衣卫内部纪律的,如何有调查朝中重臣之权?”
“孙儿觉得他们是不是言过其实,或者是求功心切,证据有失偏颇呢?”
“皇爷爷,北镇抚司才是负责此事的,孙儿斗胆,交给北镇抚司……。”
朱允炆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
跪在下面的杜安道偷摸的抬头,面色怪异的看了朱允炆一眼。
那表情,真是……一言难尽。
“去!”
老朱挑选着干豌豆,开口道:“传咱的口谕,收监赵勉,凡是事涉赵勉人员,无论是谁,一律缉拿。”
“奴婢遵旨!”
这话当然是说给杜安道听的。
朱允炆有些傻眼,“皇爷爷……。”
老朱没有理会他,道:“允炆,你先看着。”
“咱刚才崩豌豆,牙有点疼,有什么不懂的,等会儿咱给你说说。”
说着他起身就走了。
留下朱允炆风中凌乱。
合着我刚才说的话,皇爷爷一句都不在意啊。
他有些幽怨与气馁。
皇爷爷人很好,有些时候就是给他太有压力了。
目光落在御案上,他忍不住凑近看了一眼干豌豆,皇爷爷说蹦到牙了,还真有可能。
这留下来的干豌豆,不是裂口了的,就是炒熟了的。
没有一颗是饱满完好。
“原来皇爷爷不会吃干豌豆啊。”
“把硬的都吃了,留下的都是好嚼好吃的。”
“牙不疼才怪。”
“要不要给皇爷爷喊御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