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熊心早餐只吃了一个包子,以她的食量肯定吃不饱,所以特地跑到超市,在零食那一栏驻足,最终拿下了两包小熊饼干。
熊心爱吃饼干,这个她应该不会抗拒,顾安禾心想。
教室里的熊心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往前看了眼,何念秋不在座位上,应该是去洗手间了。
看来是没法跟对方讨论周末看到的那道奥数题了,熊心心想。
天气暖哄哄的,莺飞草长,空气里都弥漫着初春该有的温暖气息。
一切事物似乎都在变得美好,直到季明潇上完厕所回来,发现岑平和正在门口,和何念秋对峙。
“就你,也配给颜浩写情书?”岑平和手上拿着一封信,往何念秋肩上拍了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麽样?”
何念秋涨红了脸,小声:“我没有写信。”
“什麽?”
“我没有写信。”
“那这是什麽?不是何念秋,你真当我们瞎子是吧?”岑平和将信展开,甩在何念秋脸上:“落款人明明就写的是你,这个字也一样,你还狡辩?!”
何念秋下意识想弯腰去捡信纸,岑平和接着便一脚踩了上来,趾高气扬地正要说些什麽,教室门突然被大力撞开,季明潇冷着脸气势汹汹地冲进来,将何念秋拉到身後:“你做什麽?”
岑平和看到季明潇,明显没之前那麽怕了,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她给颜浩写情书,我问问她怎麽了?”
季明潇原本懒洋洋的脸上此刻尽是不耐,睨了岑平和一眼:“这不摆明了是谣言麽,到底是哪些蠢货在相信?”
岑平和:……
她的胸口明显有了起伏,声音也尖锐起来:“我亲眼看到的!她下课之後跟颜浩走在一起,这落款人也是她!你要看不惯我就直说,没必要在这里阴阳怪气!”
季明潇:“就看不惯,怎麽了?”
岑平和:?!
她倏然擡头,对上了季明潇玩味的眼神。
她之前从未在季明潇脸上见到这样的表情,就似乎对方早就在脑海里预判了她的反应,而她无论做什麽,都只是对方手里的玩物罢了。
不知为何,有种不详的预感从她心里升了起来。联想到季明潇以前做的事情,岑平和嗫嚅着嘴,气势明显比刚刚弱了半分。
就在此时,季明潇蹲下身子,朝岑平和踩着的信纸而去。
岑平和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挪开脚,信纸便到了季明潇手里。
“字迹是还挺像,”季明潇一边看一边点评:“就是这错别字也太多了吧?何念秋一个班级前十,会发现不了?”
说完,她从嘴里嗤出一声冷哼:“手法拙劣,行为下作。”她擡头,环视了一圈A班噤若寒蝉的同学们:“别让我发现是谁干的,不然……”
她将那团信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里,留下一句未说完的尾音。
顾安禾回来的时候,就听见走廊里一群人在叽叽喳喳,里面似乎出现了“季明潇”“何念秋”这几个关键词,她竖起耳朵,却听不真切,等回到教室,发现熊心正在何念秋座位旁边,不知在说些什麽,便也悄悄凑了过去。
何念秋似乎刚刚哭过,此刻还在吸着鼻子,讲话也有浓厚的鼻音,而熊心似乎是在安慰她。
但怎麽说呢……熊心那个安慰人的能力,她是见识过的。
顾安禾沉默片刻,温声道:“发生什麽了?”
熊心和何念秋双双转头看她,何念秋犹豫着没开腔,熊心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岑平和那个家夥,又欺负小何了。”
顾安禾皱了皱眉。
她下意识看向季明潇的方向,只见对方不在座位上,不知道在做什麽。
她无声的顿了顿,拍拍何念秋的肩膀。
“真的是太过分了,简直不要欺人太甚!”卢格菲此刻像是一只被烫到跳脚的螃蟹,义愤填膺地道:“不行我们去帮你告老师!”
何念秋闻言,只是闷声不响地低着头,没有回应。
顾安禾和熊心对视一眼,心知这麽一会儿也解决不了什麽,而且下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便一前一後回了座位上。
等回到座位上时,顾安禾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温声笑语地和熊心聊着天,中途熊心说话的时候,她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小熊饼干,非常自然地喂到了她嘴里:“我洗过手了。”
熊心愣住,下意识咬了进去,还挺好吃。
她一边吧唧吧唧地咬着,一边看顾安禾没有要吃的意思,便伸手过去,十分自然地从袋子里抓了一把饼干出来:“你不吃吗?那我多吃点。”
这话说完,她偷偷瞥过去看顾安禾的反应,便看到对方微微勾起唇角,说了一句:“你吃吧,我本来也不太爱吃甜的。”
话音落下,又补充了一句:“小熊吃小熊饼干,可爱。”
熊心往嘴里送饼干的手势顿了顿,心里便是一暖。
微风摇曳,树木窸声。傍晚的夕阳洒进教室,将教室切割成明暗分明的色块。
正值体育课,所有人都在田径场上锻炼活动,卓文昊突然发现自己把篮球忘在教室了。
他和大家打过招呼,准备回教室拿球,在走廊拐角处,突然发现有个身影快速从A班蹿了出来,手里似乎拿着一本什麽东西,背对着他飞快往另一边走去。
卓文昊大声:“喂,你谁?!”
身影的主人穿着连帽卫衣,将帽子拉过头顶,听到声音之後立刻小跑了起来,一溜烟消失在了对面的拐角。
卓文昊立刻冲了过去,走过拐角之後上上下下看了一层,并没见到刚刚那个可疑的人影。他一边皱眉一边走进教室,发现教室里只有轻微的晚风,所有地方看起来都没有被翻动过的模样。
他摇摇头,心想,应该是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