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毕,她猛然收缩环绕修力环,暗自侥幸半分。
&esp;&esp;先前似是有些手忙脚乱,既然自个儿耳巴子伤不了他,可修力是贯通的,正如先前让方守拙痛不欲生那般,也是不错的主意。
&esp;&esp;“师姐总算是开了口,可字字诛心,让师弟难受的狠了,可如何是好?”
&esp;&esp;燕克冬伸手从万物背后扯出一块白色棉巾,左右手并齐缠绕手腕儿,在万物贴着长凳的部位上,轻柔至极拉扯。
&esp;&esp;出乎万物预料的,他好似完全不在乎自己脖子被牵制。
&esp;&esp;可眼中微微露出悲伤之色,好像一只无比迷惘又好不容易得来主子的小狗,一张口便是尖尖锐利的小虎牙,又迫不及待的昭示着自己渴望。
&esp;&esp;或许是见万物没有松手的意思,他一手松开撩起自己的长发,指着先前方守拙留下的伤痕道。
&esp;&esp;“师姐,你看我被那人害成这个样子,师姐居然还在戳我的痛楚,可真是残忍极了,一点都不心疼师弟。”
&esp;&esp;燕克冬狭长的狐狸眼眸瞪得圆润,似是还要努力的挤出两滴小水珠子才算完事。
&esp;&esp;万物有些语塞。
&esp;&esp;她望着越发楚楚可怜的师弟有些……下不去手?
&esp;&esp;一如想起先前……想着什么若是他来挡路一并消灭,可真到了现在,他就这么赤诚相待,自己果真的手中力气全无了。
&esp;&esp;这算是什么?和愚蠢人道的亲密接触?
&esp;&esp;空气中暧昧气息越发浓烈。
&esp;&esp;万物脚腕儿被跪在地上哀求师弟的膝盖压得有些难受,想抬动微微放松,殊不知到底是缘分未尽或者什么巧合。
&esp;&esp;竟然触及到了他最不可描述的地带。
&esp;&esp;师姐师弟的被同一具身体束缚在一起,自然是感同身受。
&esp;&esp;“……”
&esp;&esp;烛火跳动几下。
&esp;&esp;按住先前的经历,万物尖尖耳尖微微发红,她由衷祈祷眼下抓紧随意来个什么人、就算是神道的方守拙再逃出来也好,至少不要让自己处于如此尴尬的境界。
&esp;&esp;可这次事实不随人愿。
&esp;&esp;燕克冬垂着脑袋喘几口粗气,扶着师姐细腰的手不自觉用了些力。
&esp;&esp;他另只手本是无所事事的呆在相对安全的地带,可眼下,他觉得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出点什么事。
&esp;&esp;对上万物依旧凉薄的目光,却又浇灭了几分他心中压抑着的无名欲火。
&esp;&esp;“师弟。”
&esp;&esp;“嗯?”
&esp;&esp;“或者我早就该告诉你,当下我无心于此。”
&esp;&esp;万物察觉对方被无形伤了一道,便思虑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esp;&esp;若是再拖延下去,再生麻烦可又是棘手。
&esp;&esp;遂,她一鼓作气说得出口。
&esp;&esp;燕克冬身子僵硬半刻。
&esp;&esp;良久,问道,“师姐,你既不说在乎我,那请你说一句,你讨厌我,好吗?”
&esp;&esp;原本以为事端可以就此打住。结果万物觉得,这孩子愣是有些……
&esp;&esp;原本以为事端可以就此打住。
&esp;&esp;结果万物觉得,这孩子愣是有些不太开窍、或者说他压根就是在装作自己不谙世事压根听不懂暗示的意思。
&esp;&esp;万物略带理性的思考,迟疑间又怕对方再度无缝隙发问,便敷衍道。
&esp;&esp;“我觉得,只有自己爱戴自己这一回事。”
&esp;&esp;这话带着一丝不知所措的轻薄感,至少万物自个儿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答案。
&esp;&esp;与其周旋,那还真真是不如期盼点什么天降灾祸。
&esp;&esp;烛花堆积在烛台上静默燃尽。
&esp;&esp;屋内浴盆中热气逐渐消散,虽说点燃几个火盆,可穿堂风无孔不入。
&esp;&esp;燕克冬身上没什么遮寒的物件,万物有些担心对方着凉,毕竟他难受自己也不会好过。
&esp;&esp;“要不先把衣服穿好?再不歇息,怕是天就要亮了,人宗高位易主,如今你也是卓越超群的,怎么能不出现呢?”
&esp;&esp;“师姐在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时,总会将话头引向别处。”燕克冬语调中带了几分愤怒,但比起火气,更多的倒像是撒娇。
&esp;&esp;声音尾巴轻轻抬起,显得微妙有趣。
&esp;&esp;他将湿漉漉的头发甩动几下,单手穿过万物腿间将她拦腰抱起。
&esp;&esp;“师姐,你既然不说讨厌我,有一直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说是……师姐只是在羞涩吗?”燕克冬眼中的火光熄灭了几分。
&esp;&esp;如同逐渐脆弱消失的烛火,他鼻腔中洋溢着半吊子的狠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