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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esp;&esp;隔空幻视了低垂狗狗耳朵的画面，我笑着站起身，伸手扯开面前半开的窗帘。被灯光和灰霾污染的夜空是朦胧的灰，月亮黯淡孤独地挂在高楼的侧面。

&esp;&esp;【18点57分26秒】

&esp;&esp;倒计时开始，我听见嘈杂喧闹的人声。而他的声音在这之中清晰地于耳畔响起，却不是预想中的告别：“听说对着升空的烟花许愿会应验。”

&esp;&esp;“那是流星吧？”

&esp;&esp;“应该没有差别？大家都会许愿呢。”

&esp;&esp;“明明生命短暂，却要承载这么多的愿望，烟花好可怜。”

&esp;&esp;“为什么在可怜烟花啦？”

&esp;&esp;“我也来许愿好了。”

&esp;&esp;“和刚刚的话自相矛盾了啊！”

&esp;&esp;“对不起，烟花。我是个自私的人。”我趴在阳台上，注视着远方热闹的河畔，一本正经地开始许愿，“‘我想要明亮的日子’。”

&esp;&esp;“嗯？是说喜欢晴天？”

&esp;&esp;“不是。”

&esp;&esp;“那——”

&esp;&esp;“是秘密。”

&esp;&esp;“又是秘密？”他委屈地说，“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esp;&esp;这位擅长蛊惑少女心的天才用上了撒娇攻势，万幸看不到脸效果减半。我不为所动地说：“是很重要的秘密啊。”

&esp;&esp;“那我也用很重要的秘密和你交换。”

&esp;&esp;有点心动了，但我忍住没有回答。

&esp;&esp;在以秒计数的沉默之中，他轻声开口：“我——”

&esp;&esp;余下的话语被骤然涌起的声浪吞没。

&esp;&esp;手机屏幕中，分与秒的数字同时跳为零，烟花炸裂的响声与心脏振动的节奏一瞬合拍地奏起。

&esp;&esp;我抬起头。

&esp;&esp;浓郁的色彩映照在脸庞上，升空的烟火如同逆飞的流星从视野中划过，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在被点亮的夜空中描绘出璀璨绚烂的瀑布。

&esp;&esp;砰砰、砰。

&esp;&esp;手机中的声音比从遥远天空中的响声先一步传来，变为了某种预告。

&esp;&esp;我贴近手机：“抱歉，刚刚没听清。你说‘我想去厕所’？”

&esp;&esp;“不是！怎么会在这种场合下突然说要去厕所？！”

&esp;&esp;“……那果然还是想吃寿喜烧？”

&esp;&esp;“梗用第二次就不好笑了。”

&esp;&esp;“月色真美？”

&esp;&esp;“也不对！”

&esp;&esp;一连串猜测接连被否定，我最终选择放弃：“可是黄濑同学那边的声音太吵了，根本听不清。”

&esp;&esp;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深吸一口气大声说：“真没办法，那就再说一遍！”

&esp;&esp;少年朦胧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像是把手机贴在唇边，再拼尽全力喊出来的那样。

&esp;&esp;他说——

&esp;&esp;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的手指突兀地停住，我下意识发出震惊又茫然的语气词。

&esp;&esp;有人伸手打开了那扇窗——不，简直像是干脆利落地砸碎了它，无数块玻璃碎屑飞舞在空中，阳光透过其中，在终点处留下万千道刺眼的光斑。

&esp;&esp;于是那句话语穿透狭窄的窗框、穿透虹彩阶梯般的日光、穿透杂乱的心音，无比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esp;&esp;盖过了震耳欲聋的烟花背景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