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和你相反。”她说,“因为听说你要回州城,我才犹豫着要不要回,如果不是周姨的电话,我宁愿留在厦门。”
周止原盯着她半晌,艰涩道:“你在哪里过年,我就在哪里。”
“我记得你不是这样的人。”林润锦忍不住用话刺他,“周总什么时候学会死缠烂打了?你引以为傲的原则和分寸感呢?”
周止原没立即回话,他绷着张脸,绕到出租车的后备箱,取下里面的白色登机箱。
他重新站定在她面前,从大衣口袋掏出一样东西塞进她手心,聊天似的开口:“怎么,你还不允许我做出改变?”
林润锦低头,一块古董怀表静静躺在掌心,表链垂落,在风中轻轻晃动。这带大概就是在那日在首尔时他要送她的礼物了。她毫不犹豫地递回去,另一只手伸向行李箱:“换回来。”
周止原接过怀表,却没有松开拉杆。他忽然向前半步,将怀表重新塞回她的外套口袋里,冰凉的手指隔着衣料不经意地擦过她的腰线。
“你这样伸手,”他的嗓音低沉,“只会让我想牵你。”
林润锦倏地偏过头去,发丝扫过他的下颌。
周止原低笑一声,托着箱子转身,“走吧,马上登机了。”
林冬远那辆白色卡罗拉安静地停在机场停车场。
这车是去年林润锦送他的生日礼物,虽然只是辆普通代步车,但他开得格外爱惜。
他和徐靳韬一吃完午饭就去机场等人了。
当看见林润锦和谁一起从里面走出来时,林冬远感觉旁边这人的
天都要塌了。
“和好了?”
徐靳韬沉下脸,“别说这么晦气的话。”
周止原将行李箱重重塞进后备箱,转身时发现后座车门紧闭。他眉心一跳,猛地拉开车门——果然,徐靳韬坐在里面。
他单手撑在车门框上,微俯身,没什么情绪的视线盯着车里这个臭不要脸的人看。
林润锦不是没感觉到旁边剑拔弩张的氛围。她不想管,歪头闭着眼休息。
林冬远适时出声打圆场,“原哥,要不你来副驾驶坐吧……“
周止原唇微动,“滚下来。”
徐靳韬懒散地往后一靠,喉间溢出声轻笑:“火气这么大啊,哥。”
“徐靳韬,”周止原冷睨着他,“大过年,我不想和你动手。”
“你随意。”
林润锦还是受不了了,声音里透着倦意:“你们两个要不自己打车回吧。”
周止原撑在车门框上的手背青筋暴起,又缓缓松开。他直起身,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沉默地甩上车门。
“冬远,”他说,“去副驾。”
徐靳韬垂着眸,嘴角勾出一抹小小的弧度。
林润锦悄悄抬眼,目光不经意地掠过车内后视镜,却猝不及防撞进周止原深邃的眸子里。
那一瞬间的对视仿佛被无限拉长,直到她平静地移开视线,转头望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
这顿年夜饭两家还是决定在一起吃,大家都没去提不开心的事。
饭后,林谦民拿起外套准备出门。林润锦关上房间门,跟着他走到玄关。
“我去办点事。”林谦民低头换鞋,声音很低。
“找晓梨姐?”她倚着门框,嘴角噙着笑。
“嗯。”其实不全是,周止原早就出门了,打算在江边给林润锦放一场烟花,他过去帮帮忙。
“什么时候和好的?”
“前两年。”他直起身,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哥我藏得还行吧?”
林润锦跟着他下楼,夜风裹着鞭炮的硝烟味扑面而来。走到岔路口时,林谦民突然问:“你和阿原还有可能吗?”
她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半晌才轻声答:“不知道。”
目送林谦民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林润锦转身往孔漫家的方向走去。这条走了十几年的小路,今晚却莫名让她背脊发凉。道路两旁梧桐树的影子在地上张牙舞爪,她不敢回头看,加快脚步,总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绝对不是周止原。
私生粉?也不太可能。自她出道以来,家庭方面就被保护得滴水不漏,基本上没人知道她老家的具体位置。
说到这个,想起还没找出曝光她已婚身份的人究竟是谁。
来到孔漫家后,林润锦把疑虑告诉她,两人牵着Miko沿路巡查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任何可疑人影。
“还是小心点,”孔漫皱眉,“一会儿让你弟来接你吧。”
林润锦点头应下。
快十点的时候,林谦民打来了电话,让她去江边一趟。
孔漫拿起狗绳:“正好带Miko再遛会儿?”
“我不想去。”林润锦抿唇,“刚才我听见晓梨姐喊‘阿原’了,他们应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