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交加,寒风直灌而入。
“不了。”她笑着摆摆手,“你去看清楚,明早告诉我就成。”
“你倒是会使唤人。”江兀无奈一笑,随後推门出屋,随引路的宫人前去。
谷星左看右看,也从窗户灵巧翻出。
在回住处前,她又绕路去了宁贵妃的花园。
哪怕风雪交加,那处依然重兵把守。比起二十年後的恢弘,如今不过三分之一大小,巡逻却异常频繁。
她记录下巡逻频率,默记路线,心下有数,才转身朝荒院踏去。
刚靠近住处,就看到屋子的窗纸透着光。
谷星心里暖融融的,拍了拍身上的雪,才推门而入,就被门口坐着的那一小团人影给逗笑了。
萧枫凛正蜷着坐在门边,眼神幽怨。
她擡手轻轻一蹭他脸,冰得他一打喷嚏,声音沙哑,“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哪能呢?”谷星笑着,把自己贴在火堆旁。火光一烤,她头发和衣角上的雪粒化成水,沿着鬓角和下颌滴落,在地上落成几道水痕。
她接过萧枫凛递来的热毛巾贴在脸上,被热气一点点包围,整个人才像活过来。
她声音隔着布,闷闷的,却软下来了。
“去的时候见到一宫女死在道上,我还不以为然,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呢,太医院的人就找江兀去验尸。”
“这大冷天的,人都能冷死在道上,宫里也不安全啊。”
兴奋劲一过,疲惫便趁虚而入。
烧水丶洗脸丶胡乱梳了几下头,她整个人便晕晕乎乎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天还未亮,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谷星尚在半梦半醒之间,却听得门边一阵动静。
萧枫凛此刻已快步拦住了来人。
但他虽能拦住江兀的腿,却拦不住江兀的嘴。
那人直接在院中高声喊:“林风!昨夜那宫女不是冻死的!”
“宫中出现了疫情,恐怕马上就要爆发了!”
谷星迷迷糊糊听到这两句,两脚一蹬,还以为梦里谁推了她一把,整个人被从睡梦中生生掀了出来。
她卷着被子出门,一眼便看到萧枫凛扒着江兀的裤腿不放,那画面让她一时间头脑发胀,荒谬感扑面而来。
她站在院门口,语气透着困倦又无奈:“你刚才说什麽?”
“那宫女……不是冻死的吗?”
江兀脸色凝重:“是肺炎。”
“虽口唇青紫,容易与冻死混淆,但我发现她口鼻间有泡沫状带血痰液,应是肺病严重所致。”
“更麻烦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萧枫凛,又落回谷星脸上,语气沉了下去:
“这种情况,很可能不是个案。”
“如果你想离宫,现在立刻就走。不然等宫中啓动封锁,你被发现只是迟早的事。”
话音刚落,萧枫凛脸一下子就黑了半截,手还拽着江兀的衣角,脑袋却一点点擡起,从他脚边望向他。
那眼神冷到发烫,像是要将江兀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