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碎碎的亲吻,像羽毛般,轻轻密密地在她的眼角丶鼻尖丶唇畔丶耳垂丶锁骨上游走。
每一下都带着微微的湿意,像极了撒娇的孩子,撒落一地花瓣似的温柔。
“谷星。”萧枫凛一声声唤她,嗓音又低又哑,带着近乎哀求的依赖。
“嗯?”
“谷星。”
“什麽呀。”
“谷星。”
她半眯着眼回应,唇边不自觉带出笑意,指尖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发顶,和脸庞,她轻声抱怨:“好痒……”
下一刻,指腹碰到几滴滚烫的水珠。谷星吓了一跳,忙不叠睁开眼,将萧枫凛的脑袋捧起来,上半身撑起,正对上他沾着泪水的眼睛。
一颗豆大的热泪刚好落在她脸上,沿着脸颊滑下去,隐没在红色的被褥里,像是一点烫人的火星,把她心也点燃了。
她一下子慌了神,连话都结巴起来:“你……你哭什麽呀?”
萧枫凛的眼圈红了一层又一层,睫毛沾着水气,眼眸更深,像盛满夜色碧泉,将她整个人都吞进去。
他沙哑着声音,近乎执拗地低声道:“我想……再听一遍。”
她张着嘴,愣了几秒,气息几乎堵在喉咙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怕他真的就此心灰意冷丶退缩下去,她慌乱开口,却格外认真。
“我爱你丶”
“我太爱你了丶我一见到你就忘了怎麽呼吸。”
“第一眼见到你,就像魂都被你勾走了。怎麽会有长得这麽好看的人?你每次靠近,我就觉得心跳要跳出来。”
“不仅如此,你身上怎麽总是有一股香香的味道,我一天不吸就浑身刺挠,一天不见你就如隔三秋。”
“甚至,你每次给我批款项,送我房契的时候,是你最帅的时候,那几天我做梦,梦里的主角全是你。”
谷星一条条地列出来,生怕漏了哪条,让这人又误会。
自己也是罪孽深重,可她又怎知自己的无心之言,竟给他这麽大的阴影。
萧枫凛终于忍不住了,覆身吻住她,比方才更急切丶更深,像是要把两人的气息彻底融进一处。
又笨拙又用力,舌尖带着颤抖,唇齿间满是热烈与依恋。
他好像什麽都不会,只会一遍遍地吻她丶呼唤她的名字,“谷星……谷星,我也爱你。”
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却也止不住发自内心的笑意和泪意,两人几乎黏成一团,谁都舍不得分开。
二十年前的雪夜里,她将手边的事忙完之後,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他。
她唤他过来,抽了几张废纸。
说要教他认字。
她带着他龙飞凤舞地写下一个字,问他认不认识这个字。
他铁着一张脸,明明认得这个字,可这字却烫嘴似的,怎麽都说不出来。
“你难不成连这字都不认得?不该啊,六岁了,难不成是我写错字了?”
他别过脸,嘴唇动了动,又把话咽回去,最终还是低声开口:“你怎麽能把这种话随便挂在嘴边……君子不言爱,以心交之。”
她听了,沉默片刻,凑到他耳边轻声呢喃,“可我不行啊。死活不开口,多走多少弯路你知道吗?以後你要是有喜欢的人,记得一定要说得大声点。”
那个教会他“爱”字丶在雪夜里留给他全部温柔的人,转眼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二十年,二十个冬天,他始终没能再见到她。
时光久远,她的模样慢慢模糊,轮廓在记忆里被拉得很长。容颜会变,掌纹会变。
他如果在下一次遇到她的时候,没有马上认出她的话,她会不会生气,又飘飘回月宫当神仙?
“我好爱你,谷星。”他的声音低哑,像是烙在骨血里的誓言,落地生根。
他根本顾不上什麽君子风范,低头又一次吻住她。这个吻比之前都要炙热,深深缠绵,带着几乎失控的渴望。
两人身上的喜服早就被撩得松松垮垮,红绡滑落,映着脸上的潮红,仿佛整间屋子都被染上一层暧昧的色泽,连空气都在悄然升温。
萧枫凛顺手抓起那只装着粉色绵羊的小铁笼,干脆利落地扔出了窗外。
铁笼划破夜色,消失在婆娑的月光与树影之间。
【嗨……来了一阵风,刮走了1630字。】
“我好爱你……”他的声音在她耳畔颤抖着,混杂着喘息和压抑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