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一凌,话音突变,厉声道:“那便是,杏仁。”
妇人显是有些慌乱,却还是立刻反驳道:“呸,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
“春江酒是秋宗主为了纪念自己故去的夫人所酿,夫人平生最不喜杏仁,这酒中又怎会有。”
慕尘月神色越发肃然,语速却沉稳而清晰。
“何况沧溟门上下皆知,春江酒不售、不卖,无有例外者,你却想端着假酒,打着沧溟门的招牌,高价出售,还说没有污蔑沧溟门。”
她见妇人还想辩驳,猜到妇人不会轻易退却,立刻来了一记杀手锏。
“这青石板路的尽头是令风门,以吴门主和秋家的关系,你说他可分的出春江酒的真假,你再猜猜,你在他的地盘,用春江酒行骗,他会不会放过你?”
那妇人面色骤白,死死盯着慕尘月,似要在慕尘月身上盯出几个洞才好。
围观者大多明白了事情原委,指着妇人,有起哄者,有谴责者,亦有叫嚣报官者。
几个一直看热闹的宗门弟子,还想将妇人压去沧溟门,场面很是热闹。
妇人见此番已得不到什么好处,恶狠狠的咒骂了慕尘月几句,冲进人群,却像用了遁地术般,眨眼便没了踪迹。
慕尘月耸耸肩,刚想离开,却被冲过来的秋明玉拦住了去路:“你别走,夫人不喜杏仁这般私密之事,你从何而知,今日你若说不清楚,休想离开。”
元未休额角渗出了冷汗,叫苦连连,这位大小姐又要做什么,他立刻上前劝阻,秋明玉却更加不肯罢休,竟有些不依不饶。
慕尘月任由秋明玉拽着,也不恼火,知道秋明玉定已怀疑自己,这才有意试探。
她决定再往这怀疑里填些证据,于是凑近秋明玉,小声说:
“芳华夫人吃枸杞后会出红疹,因此沧溟门的酒里都不会有枸杞,姑娘,你切看那满地的枸杞,这酒又怎会是那春江酒呢。”
秋明玉听后,眼眶泛起了红晕,嘴唇却紧紧抿着,似要把心中呼之欲出的亲昵压肺腑,黑色的眸子将眼前人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黝黑的面颊,浓重凌乱的长眉,腮边还有些零星的胡渣,莫说女子,就连清秀的男子都远远算不上,年纪看上去比元未休还要长上几岁。
猛地摇头,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眼前这个邋遢的黑瘦男子和心中那个俊丽无双的女子相提并论。
慕尘月却是看着秋明玉,笑的有几分痞气。
“其实那酒我闻闻便知道出自何地,毕竟我这桃源酒仙,货真价实。”
秋明玉眼中涟漪尽显,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嘴唇张张合合,指着慕尘月,硬是说不出一句话。
这诨号是当年她调侃时取得,此刻竟成了某种相认的暗语。
正当元未休忧心秋明玉要这样不分场合大发雷霆时。
秋明玉却一个猛扑,扎进慕尘月怀中,嘤嘤撒娇,埋怨着这些年某人的杳无音讯。
元未休:。。。。。。。
若别人不觉得尴尬,那尴尬很有可能就会留给自己。
他向来不善处理人情世故,此刻恨不得自已化成一缕青烟飘走。
慕尘月轻轻戳了戳秋明玉。
“明玉,两个大男人在官道上抱着哭,算怎么回事儿?”
秋明玉想起自己此刻的扮相,立刻站直身子,腮上的红一直延伸到了鬓角里,笑意是从眼底溢出的,溅到白皙的脸上,凝成一个小小的酒涡。
元未休整了整衣裳,方才上前抱拳行礼:“在下姓元,名未休,清河郡人士,清河门弟子,今日多谢兄台出手相助。”
慕尘月还礼:“在下姓慕,多年前曾与明玉有过一面之缘,今日不过路见不平,公子不用放在心上。”
秋明玉却着实有些不满:“真是的,我们仅是一面之缘吗?元师哥,她就是当年救我的人。”
这一刻,元未休才明白秋明玉方才的种种表现,再次道谢,礼貌周全,客道了几句后,他才试探慕尘月此番去处,却不想被秋明玉半道截胡。
在秋明玉胡搅蛮缠的强硬下,慕尘月很快妥协,答应其玩乐几天,今日先去看风正碑。
她笑逐颜开:“我让车夫将马车停在路边了。”
三人正往马车方向走,慕尘月无意却瞥见沿着青石板而下的两个熟悉身影。
尤其是其中一人,让她有瞬间的愣神。
那人一人长身玉立,淡蓝色的长衫穿在他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风雅,笑容飘飘如风。
千丝万缕的情绪如奔腾的潮水瞬间填满她的脑海。
当下竟不知该做何反应,焦急之时,脑海中闪过的唯一词汇,便是:躲起来。
她抬眼瞥见路旁的马车,想也不想便两步并三步,朝马车狂奔而去,轻巧一纵便进了马车。
秋明玉想制止,伸手却为时已晚,只能喃喃:“那不是我们的马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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