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血刃九刀,便是三刀之后必见其血,九刀之后可断其命。
可现在五刀已攻完,别说是血,连慕尘月的衣服都未曾沾到。
到了这般田地,林烟心中的确生出一丝后悔。
后悔怎么就走了慕尘月这步棋,更后悔两人明明一起来,为何自信的让那人在入口处,多等半个时辰。
好在算了一下方才说话的时间,这半个时辰也快到了。
此刻,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尽力拖延,待那人来时在一举反攻,将眼前这人抓住,逼她交出那几味药材,在顺便讨些盘缠。
从郁闷到期待只眨眼的工夫,有了底气,他出手更加流畅,长袖向前轻甩,两柄飞镖直直飞来。
慕尘月身法极快,轻轻后退了几步躲过,不费吹灰之力。
怎料后面紧紧还跟着三个铁球。
慕尘月心里骂了句,这腌臜货,真有心机。
忙着骂人,身上慢了半分,一颗铁珠从她左臂狠厉飞过,将衣袖划开,露出白色的细布。
“你果然受伤了,从刚才开始便闻到一股子药味。”
其实在所有暗器里,林烟用的最早,用的最熟的是铁球,只是后来他嫌铁球太过土气,方改用飞刀。
秋月浅浅印在慕尘月的面颊。
冷意在微扬的唇角散开,和祁沐兰的情报一样,林烟虽然功夫一般,却擅长使用暗器。
能做这么多狼心狗肺之事,还过的这般逍遥,除了心狠手辣外,果然是需要些真本事的。
只是,他的帮手怎么还不出现啊。
她心中忽然飘过一阵无奈,第一次见撑场的打手,这样慢条斯理的。
其实,她早就想到,以林烟的机敏狡诈,敢数次约她,定有帮衬之人,而这帮手应当功夫不错。
所以说到有意拖延,这场上绝非林烟一人。
不过是过河遇上摆渡人,赶巧了。
慕尘月知道只有抓到林烟的帮手,才可确保余下的计划无碍。
还为她心中那一丝隐隐的猜测,隐隐的担忧。
今日她定是要探查明白。
只是她从未想过,若那猜测成了真,她当如何。
也忘了此刻她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拖延。
隐隐的昏眩一闪而过,瞳孔微扩,便是这细微的变化也没有逃过对面审时度势的暗器高手。
林烟忽然六个铁珠齐发。
其中一颗铁珠猛然炸开,白色粉末喷出。
慕尘月反应极其迅速,屏气闭眼,急急后退数步,拉长距离,靠着声音,迅速躲过三球,可终是分了心,动作慢了几分,左臂和腰上还是连中两球。
殷红色的血从慕尘月左臂包裹的白布里渗出,顺着手臂往下流。
滴在地上,就如忽然开在院中的华胄兰,赤红而艳丽。
那抹赤色似也融进了她的眼眸间,化成了唇角绽放的笑。
让人发凉的笑。
解下腰带,慕尘月将其一端缠在手上,活动了一下脖颈,笑的恣意:“我们继续。”
手中的腰带犹如一把软刀,凛冽胜似北风。
萧萧北风行,烈烈肝胆寒。
不出则已,出定席卷万里。
不过五六招,林烟便退无可退,胸前,腰上连续被击中,连吐几口血。
黔驴技穷,又不能服输的人,最后的选择都是孤注一掷。
来不及抹去嘴角的鲜红,林烟将身上的飞镖一股脑的朝慕尘月飞去。
七八支飞镖势如破竹。
毕竟受了伤,轻云步威力大减,饶是如此,慕尘月依旧快速躲过。
怎知,那飞镖不过是障眼法,后面紧紧跟着的铁珠才是真正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