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着眼泪,脑袋缩在许以闻颈窝,“对不起,我错了,以前的事情,是我混蛋,不要抛下我。”
“不演了?”许以闻脸上毫无波澜。
他大致能猜到,贺锡还是穿着被酒精浸透的衣服做了会儿运动,等到发汗发热,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再往衣领上涂了些酒渍,才僞造出醉酒的状态。
他的手段粗劣,演技也拙劣,自然坚持不了多久。
“我,”贺锡还一哽,啜泣着继续道歉,“对不起,许以闻,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好吗?”
“你从来没有给过我机会,我为什麽要给你机会?”许以闻攥紧了手中的离婚协议书,“贺锡还,我再最後和你说一次,我感受不到你的喜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喜欢一个人能做的。”
“你带给我的,是冰冷丶是疏离丶是厌恶的话语丶是粗鲁的行为,”许以闻声音微微发抖,憋回鼻尖的酸涩,“这不叫喜欢,更不会是爱。”
“贺锡还,我们该结束了,给彼此最後一点体面吧,”他扬起攥着离婚协议书的手臂,“签了字,我们就彻底分开吧。”
贺锡还的哭声越来越大,许以闻闭了下眼,又缓缓睁开。
“别哭了!”许以闻忽地一吼,“你的哭声只让我觉得烦!”
贺锡还迅速憋住哭声,却不愿松开许以闻。
“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贺锡还抽泣着问。
“不是我们,”许以闻吐了口气,“是我,我许以闻,可以重新开始。”
“离婚後,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许以闻用手肘抵开被这些话刺得浑身发软的贺锡还,转身重新将离婚协议书递给他,“签了吧,放过我吧,和你相处的这一年,我已经受够了。”
“签了——”贺锡还垂眸盯着离婚协议书,一滴滴泪珠落下,“签了之後,我们,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不可以,”许以闻冷声回答,“因为我很讨厌你。”
“如果我同意伤害我的人做我的朋友,那就是对我自己的二次伤害。”
“别那麽多废话了,”许以闻耐心渐弱,抓起贺锡还的小臂,带他走到书桌旁,将他按下坐着。
笔已经被塞进手里,贺锡还擡眸望向许以闻的目光被眼泪糊住。
他好像真的,抓不住许以闻了。
“我可以……”贺锡还伸手擦了下眼泪,“离婚之後,我可以,可以去看看你吗?”
“不可以,”许以闻撇了下嘴,将纸巾扔在贺锡还擦眼泪的手上,“擦了手再签,别把名字弄糊了。”
许以闻的急切目光,彻底攻破了贺锡还的心理防线。
在许以闻心里,他确实没有位置了。
他拿纸巾缓慢地擦了擦手,随後颤抖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许以闻收起一份,又递上两份,他都一一签上。
签字完成,他就被许以闻毫不留情地轰出了次卧。
贺锡还抹了把眼泪,大迈步返回主卧,洗了澡,换了身衣服,除去了一身酒味。
随後,提着行李箱下楼,驱车返回崇城。
他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把许家的所有资料都找出来放在我办公室,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