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上下来,拳头紧攥,指尖泛白,最後也只能扔给许以闻一句,“我还是那句话,不离婚!”
说完,他走进浴室,冲了个凉水澡。
头顶的凉水,却没有心里凉。
他洗完澡走出浴室,看见许以闻双目自然闭合,安安静静地侧躺着,好像已经睡着了。
他蹑手蹑脚地蹲在床边,似乎能听见许以闻均匀的呼吸声。
他洗澡的时候,许以闻大概去次卧吹了头发,此刻的黑色短发已经没有水珠,变得蓬松起来了。
有几根碎发,甚至能被他的呼吸声吹动。
他轻吻许以闻的额头,去隔壁吹了个头发才回来。
关了灯,他从身後紧紧抱住许以闻,呼吸声拍打在许以闻的耳边。
“贺锡还,”许以闻在黑暗中亮起暗哑的嗓音,“我恨死你了。”
贺锡还手臂一麻,随後又搂紧了许以闻,声调温柔,“我吵醒你了?”
许以闻闭上泛起红血丝的双眼,声音依旧冰冷,“就算不离婚,我也不会原谅你,除非你死了。”
贺锡还嘴角抽动,扯起不小的幅度。
他轻吻许以闻的耳廓,浅笑一声,“那我要死在你手里,死在你怀里。”
黑夜将贺锡还的尾声湮灭,也将许以闻的新生活掩埋。
被第二天早晨的阳光刺醒时,许以闻并不觉得这是新的一天。
他擡起手掌遮挡太阳,手上的钻戒却占据视觉中心。
婚戒重新锁住了他的无名指。
他放下手,神色不悦地起身,脖颈处的项链也随之被唤醒。
项链,也重新锁住了他的脖颈。
他从床上下来,看着房间的布局,才想起来昨晚自己回主卧了。
这个房间,也重新锁住了他的双脚。
他可以摘掉戒指和项链,可以走出房间。
然而,附加于这些物品上的无形枷锁,却难以解开。
带着这身枷锁,许以闻收拾完自己,换了一身衣服。
学校下周开学,他这几天无事,今天打算去许家一趟。
不是去关照许宝宁,而是去拿回自己的东西。
他脚步匆匆下楼,鼻尖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他眉心紧蹙,再次加快脚步,直奔餐厅而去。
厨房没烧起来,但也差不多了。
“咳咳咳!”贺锡还见许以闻过来,立即用锅盖盖住盘子里黑色焦炭一样的鸡蛋,“早饭马上就好。”
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之前热饭的时候完全能把握火候,今天早上做早饭,就错漏百出,连个鸡蛋都煎不好。
许以闻扇了扇鼻前的焦味儿,转身离开,“我不吃。”
抽油烟机的声音压下许以闻的声音,贺锡还听不清他说的话。
见许以闻已经走出餐厅,他急忙暂停厨房的“硝烟”,关了火,戴着围裙就跟过去了。
好在他跟上了,还在许以闻拉开主驾车门时,钻进了副驾驶。
“我去许家,”许以闻没啓动轿车,斜睨了贺锡还一眼,“你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