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院落的东西多,本来看着就小,但走进屋子一看,才发现这屋子比院落好不到哪去。
爷俩住在一个屋子里,正前方只有一个小方桌,桌边坑坑洼洼的,左边靠窗的地方是个简易竈台,右边是一张勉强容纳一老一小的床榻。
屋子实在太小,这麽点东西放着就快没多少落脚的地方了。
楚秋池被孩童带着往床榻边走去。
走近後才看清,上面躺着一个老人,呼吸很微弱,瘦骨嶙峋看上去喘气都困难,俨然一股若是没大夫来救治就活不长的样子。
就这样一个看起来病入膏肓的老人,在听到门被打开,孩童糯声声的一句爷爷後,睁开了眼睛,气若游丝叫了句小岁。
刚刚还有点笑意的小孩子,在听到那句小岁,看到爷爷的样子後又控制不住的哭起来。
楚秋池察觉到外面有人,那股茉莉花香太过强势,在出现的瞬间就掠夺了所有,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楚秋池蹲下身子,揉了揉小岁的头缓缓说“大夫已经被另一个大哥哥带来了,小岁在这陪爷爷,我去叫他们进来,好吗?”
小岁的声音还是很哽咽,含糊的说了声好之後,就又开始抹眼泪。
楚秋池把一根手帕放在小岁能拿到的范围内,就站在窗外,朝钟未期勾勾手指。
得了楚秋池的示意,钟未期把站在一边张望的郑大人带进屋子,随後就站到了楚秋池身边,悄悄挠了挠楚秋池的掌心。
楚秋池怕痒,嗔怪的看了钟未期一眼,但到底没罚些什麽。
威慑力不大,看上去反而勾人。
一路上钟未期应当是跟郑大人说清了事情经过,所以在刚进屋子,郑大人便赶忙给老人家把了脉,又看了看其他的地方。
在大概诊断完後,松了口气。
郑容把老人家的手放回被子里,起身跟站在一边的楚秋池和钟未期说起了大概情况。
“老人家年岁上来,有个头疼脑热倒也是常事,应对得当不是什麽问题,只是如今玄城大夫都被程定给藏了起来,病情一耽搁,吃的东西又太糙,所以才病情加重倒了”
郑容:“我开几个方子,每日按时服用,最多五日便没什麽大问题,只是这段时间身子的亏空,还得好好补补”
确定没什麽大问题後,楚秋池稍稍放下心,跟站在床榻边竖起耳朵听的小岁简单解释了一番。
郑容带来的药不多,有几个方子还得回府邸去拿,并没久留。
人走後,楚秋池在这个院子仔细看了一圈。
地处玄城内,虽然地界不是最中心的位置,但也还算安全,除了小和破之外倒没什麽缺点。
他走回屋子里,把小岁叫了过来“小岁可有想做的事?”
楚秋池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一辈子养着这户人家对他而言不是难事,但这麽做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得让小岁学点能养活自己和爷爷的手艺。
小岁看了眼楚秋池和钟未期,又回头看了眼爷爷,最後下定决心说道“我想学医!想做大夫!”
楚秋池听完没有立刻发表意见,转头跟钟未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出了同样的想法。
“小岁可想拜师?”楚秋池含笑问了句。
毫不意外,小岁几乎是立刻就点了头,生怕犹豫一刻就错过机会。
楚秋池把小岁乱飞的头发抚平,打算有时间去临州一趟。
他记得长生阁的胥阁主最近到了临州。
钟未期显然也知道这事,所以跟楚秋池达成了共识。
那位胥阁主脾气的确古怪,开了长生阁这个医馆却做甩手掌柜,医术了得却按心情接病人,平时不是在小憩就是在到处搜罗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