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阴了。
被一个自己说成野男人,害了自己儿子的人,阴了。
“你……你是谁!”程夫人後背发凉,不由自主往後挪了几下。
面前站着的男人挂着笑,藏黑鹤氅衬得他肤白胜雪,不似活人。
周身气质清冷出尘,又矛盾的带着杀伐气,让人敬而远之。
楚秋池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打算搭理他,转身走到了钟未期身边取暖。
钟未期把人揽紧,掀起眼帘望向程夫人。
“你问他是谁?”钟未期挑挑眉,声音懒洋洋的,“秋池哥哥,看来你还是露面太少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足够楚秋池和几步外的程夫人听得一清二楚。
报复心挺重,楚秋池暗自腹诽。
他们站在原地不再作声,而那位程夫人瘫在地上,意料之中的绝望。
秋池。
楚秋池。
整个裕朝,能被钟小将军称呼秋池哥哥的,除了那位楚大人,还能有谁?!
这一刻,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为什麽程昙会对这个人敬重有加。
为什麽这个人会跟钟未期如此亲密。
为什麽范流尘和范松的计划会败露。
为什麽这个人让旁人看不透,下意识心生惧意。
只是因为,他是……楚秋池。
想明白的一瞬间,程夫人闭上眼,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完了。
全都完了。
这些年,跟楚秋池作对的人不是没有,那些人的下场都是如出一辙的惨。
楚秋池捏捏钟未期的腰,说:“处理掉,我回屋歇会儿。”
在外面站了一小段时间,他的身子又开始乏力。
实在撑不下去,就想去床榻躺会儿。
钟未期知道楚秋池的身子状况,直接让江泱去处理掉,把人给扶了进去。
钟未期把放在床头立着的软枕放下,拿掉鹤氅放在一边,蹲下身给楚秋池脱鞋,盖好被子,又细细掖住被角。
“我去把药端来,马上就好。”
楚秋池整个人缩在被褥里,轻轻嗯了一声。
钟未期脚程的确快,片刻功夫,门就又被推开关上。
楚秋池擡眼看过去,钟未期穿的还是玄色圆领劲装,手上端着一碗汤药,腰间除了楚秋池的那块玉佩,还有一个小糖袋。
他走进屋,把汤药放在一边,扶起了楚秋池。
让人靠好後,端起碗吹了几下。
楚秋池就等他吹凉,然後把碗拿了过来,一口气闷进去。
胥南逸知道他怕苦,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这汤药苦味倒是不多。
但楚秋池还是不喜欢。
他把碗递给钟未期,眉心微蹙,含糊不清地说:“好苦……我要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