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经?很晚。
明翊站在门口,踌躇着不去掏钥匙,纠结到底该怎麽说服越之扬在她展开行动之前安分一点?,不要搞些有的没的。
这人却已经?转身去输密码,半点?自觉都没有。
“愣着干嘛?”越之扬回头看?她,又提醒:“快一点?了,你?该睡了。”
明翊哦一声,从包里翻钥匙,也?觉得这个时间确实太晚,不好再借口去他家看?猫。
将心里冒出的念头通通否决,她的手搭上门把。
心思忽地?一动,回眸看?去的瞬间,越之扬还站在门口。
他始终保持着这麽一个姿势,侧头望向她,表情似笑非笑,像是在等待些什麽。
明翊愣了下,忽然明白?了。她试探着开口:“那…晚安?”
“嗯,”越之扬弯起?唇,“晚安。”
说完,明翊就?打算进门。
越之扬却又忽地?上前拉住她的手,紧接着,那串草莓晶顺着他的腕骨滑到明翊右手,还带着体温。
明翊怔了下。
他笑起?来:“看?你?这一路眼睛都快长它身上了,那就?给你?好了。”
没想到这麽快就?达成?目的,明翊忽然就?有点?不知?所措,“那你?呢?”
在这样的夜里,越之扬的声音有些微妙的沙哑。
“已经?——”他轻声答她,“招到了。”
也?不知?这到底算不算回应,但明翊的心却是一瞬间安定下来。
她又认真说了遍晚安,而後慢吞吞拉开门,直到进屋换好鞋,才隐约听见对?门那边沉闷的关门声。
说不清心底是什麽感受,但明翊就?是觉得,很不真实。
脚步一时半刻无法?落地?,连步伐也?变得不那麽真切,感觉自己快变成?杯薄荷酒,一晃,就?会往外冒雀跃的小气泡。
这比喻蠢得有些过分了,明翊恍然感觉像是有另一个人占据了她的躯体,在这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但心总也?静不下来。
她脱掉外套,直接进了卧室,隔着被子躺到床上。
过三秒,又拿过枕头盖到脸上,却还是止不住这莫名躁动的情绪。
心跳始终很快,像是要蹦出心脏,脸颊也?烫。
过了一会儿,索性又扔开枕头,扯过被子将自己卷成?个蛹,整个埋进去。
差点?儿要呼吸不过来,明翊很快翻个身,从被子里探出头。
忍不住又想起?刚才越之扬说晚安时微扬的唇角丶帮她把手串套到腕上的眼神丶唱歌的声音,以及拨弄贝斯弦的手指。
今晚的一切,似乎都难以忘却。
明翊忽然觉得钟以晴所言不虚,他这半年可能真去学怎麽给人下降头了。
对?着手腕的水晶随手拨弄了下,明翊忍不住思考:现如?今,她已经?确定自己是真的喜欢越之扬。
那麽他呢,他还喜欢她吗?
在被断崖式分手且没有给出准确原因的当下——
他还会想要和她在一起?麽?
毕竟当时说了那样过分的话?,之後的举动也?都很绝情,任何人,应当都不会再心无芥蒂地?重新接纳她。
很多关系,止步于朋友或许刚刚好。
但爱情不是,爱是独占丶是侵入丶是把自己的所有面毫无保留地?展现,无论是好或坏。
这种近乎捆绑式的关系,往往经?不起?过多的摧残。
从前明翊很害怕这种关系。
也?从来不敢让越之扬发现自己任何负面的情绪与表现。
而今晚他问的那三个问题。
明翊似乎也?无法?准确回答,她喜欢他,现在也?很喜欢他,但至于是不是只?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