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澄清了,也会有不明所以的路人说上一句,“这人曾经不是抄袭吗?”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然後越来越大,越来越急。雨水顺着透亮的玻璃划过一道道蜿蜒的水柱。
桑榆低下头,心情很沉重。磅礴的大雨,好像鼓点都落在了她的心上。她又想到宋卿时了,那天不该对宋卿时发脾气的,他向来不是会失约的人。
肯定是有突发情况的,她太冲动了。
而且手稿这麽重要的东西她自己都没给留个备份,全存宋卿时的电脑里了,也怪她自己考虑不周。
桑榆脑海里突然闪过宋卿时昨晚发的消息,那句“再给我点时间”像根细针轻轻扎了她一下。她趴在桌上,盯着桌角发呆。
桑榆怎麽想都觉得郁闷,干脆趴在桌子上装死。
林姐刚和各个大v老师们聊结束,删改文案时眼神锐利得像把刀,每一个字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必须被刮过一遍确定滴水不漏没有歧义才被放行。
再将这些文案给到对应负责运营的同事,只见那些人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整个办公室都充斥着键盘“啪嗒啪嗒”的声音。
从澄清声明到证据链截图,再到联系水军控评的指令,整套流程熟练得如同喝水般丝滑。
不过半小时,原本在热搜上沸反盈天的“墨鸦耍大牌”词条下,评论区风向已齐刷刷倒向“心疼工作室被背刺”,“心疼@非晚被泼脏水。”
她馀光瞥见自家小祖宗桑榆趴在桌子上,桌底下的腿正不安分地剁着地板,像只闹脾气的小猫。
林姐没戳破,只把电脑推过去:“你看这个,他们公司刚发的,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了,公关部连声明都写得滴水不漏。你的事情解决了,不用担心。”
桑榆撑着下巴“哦”了一声,目光扫过公告末尾那句“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紧。
等桑榆到家後把自己整个人裹进被子里面。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玻璃上凝着水珠。
桑榆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手机屏幕:现在,他在干什麽。
正想着,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时,桑榆的心跳漏了半拍。
电话那头,江一辰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桑榆妹妹,我现在在你家楼下,来给你送狗笼子和狗粮呢。宋卿时让我捎来的,他临时接了个项目得出差,走得急,让我跟你说声。”
桑榆握着手机,指尖微微发紧,顿了几秒才应道:“……知道了,我现在下去,麻烦你跑一趟。”
“嗐,这麻烦什麽。”
挂了电话,她盯着趴在她床边的边牧,用脚碰了碰,“你可以自己下去,把东西叼上来吗?”
……
江一辰在楼下等了五分钟,看见一只边牧下来了。
没错,是宋卿时变的那只边牧。
他瞅了半晌,犹豫着开口,“桑榆妹妹,你被宋卿时夺舍了啊?”
回应他的是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最後还是桑榆在楼上观望一会,决定自己下来,和前男友脑子不太好的朋友一起,将这些东西全部搬了上去。
边牧就在旁边“汪汪汪”叫。
桑榆有点惊喜地问,“是在给我们加油吗?”
“是吧。”江一辰憋笑到面部扭曲,但是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啊,天呐,这狗好聪明好通人性啊还知道给你加油呢!”的样子。
等一切安置妥当,桑榆看着玄关处那个崭新的狗笼子,狗粮袋子也都是全新的。
“你确定,这是宋卿时让你送过来的?”
江一辰还在和边牧较劲,听见这话也没发现什麽异常,回道:“对啊。”
桑榆继续追问,“那为什麽都是新的。”
江一辰没来得及回复这个问题,因为他一时不察,就被边牧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还夸张虚势地大叫一声。
桑榆赶忙放下狗粮袋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
得到了肯定回复,桑榆关心的脚步停下来了。边牧正歪着脑袋看她,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懵懂。桑榆挠了挠它的下巴,小声嘀咕:“你慢点啊,别真给他摔出什麽好歹来。我可不赔钱啊,让你主人回来自己出钱。”
边牧甩了甩尾巴,忽然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安慰。桑榆看着它摇头晃脑的样子,笑道:“你知道我在说谁吗?我在说宋卿时,你的主人,我有点想他。”
桑榆叹了口气,撸了撸边牧柔软的毛发。事情已经解决了,宋卿时还是没有联系她。或许,真的是出差太忙了吧。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桑榆没打算留江一辰吃饭,闲聊几句,江一辰突然脸色古怪,自己主动编个理由跑了。
桑榆抱着边牧,心里像团乱麻:“你说,他这次出差……会给我打电话吗?会继续挽留我说不要分手吗?”
边牧“汪”了一声,尾巴扫在地板上,发出“唰唰”的响。桑榆看着它认真的模样,忽然觉得有点好笑——跟一只狗说这些,好像更傻了。
但她又忍不住想:如果宋卿时主动找她解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