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无人敢碰,秘密现在被揭晓
有一瞬间,柏溪雪以为言真会将她扼死。
但她不理解,也不愿意道歉。因为在她心里,言妍这件事的的确确就是她没什麽关系。
她的团队是干过很多肮脏事儿,名利场嘛,尔虞我诈剑影刀光,这些事情哪个当红明星没经历过?
她也的确曾经折辱过言真。所以如今言真报复她,逼她喝酒,她自会舍命陪君子。
但她同样骨子里也刻着骄傲。没有做过的事情,她柏溪雪绝丶对丶不丶认。
因此,她只是睁着眼睛,倔强地仰面直视言真,黑水晶般的眼睛又清又冷,酒意散去,只剩下无声的质问逼视。
一秒钟也像一万年那样漫长。
就在柏溪雪觉得自己要因为窒息而晕过去的时候,脖子上的力度却忽然松了。
言真冷冷地收回手,坐在她腰上,居高临下地俯视柏溪雪。身下的人已经憋脸满脸通红,用力咳嗽,小腹和胸腔在言真双腿的压制下剧烈起伏。
而言真只是垂下眼睫,看柏溪雪纤细洁白的脖颈上,触目惊心的鲜红手指印。
……如果可以,她真想直接把酒瓶敲碎,捅入柏溪雪心头。
但是她不能。
这件事情,唯独对柏溪雪复仇没有意义。言真收回手,心知肚明,却依旧无法压抑心头那阵无名火起。
如果柏溪雪真的是个傻子就好了,为什麽偏偏要在这件事情上如此敏锐?为什麽她又不能聪明到底?
为什麽之前那些日子要用这麽笨的方法去送她花和甜食。为什麽明明被拒绝还要一次次傻乎乎地勇往直前,为什麽要在她生气时露出那样伤心又小心翼翼的表情?
不屈不挠又患得患失,仿佛她当真是坠入初恋的小少女,有许多忽明忽暗的心情。
——但谁又能说她不是小女孩呢?柏溪雪小了自己整整五岁,言妍出事的时候,她也不过刚上大学呢。
言真悲哀地看着身下的女孩子,拔剑四顾心茫然,原来是这种心情。
她恨自己心软,竟然与柏溪雪産生那麽多不必要的交集。
柏溪雪的呼吸渐渐平复了,她躺在她身下,长发披散,胸口起伏地看着言真。真是很美的一张脸,言真心想。
哪怕是在这样狼狈的时刻,也依旧耳廓绯红,面颊饱满光润,水晶灯下肌肤泛光,源源不断散烫意。
那麽生动那麽无辜,绯红脸颊的温度,烙铁般烫在了言真的心脏,发出皮肉翻卷的嘶嘶声。
疼痛,血腥,却又散发着令人绝望的皮肉香气。让言真意识到自己皮囊下已是一滩绝望的腐烂骨血,胃痉挛着,想要呕吐,却又张开狰狞的空洞,想要吞噬一些鲜活的什麽。
——她想要把柏溪雪拆吃入腹,以解血海深仇。
柏溪雪看见言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比往日都要幽暗。
但柏溪雪毫不退让。她直视言真的眼睛,如同直视黑色的太阳。
然而,言真却没有什麽动作,她似乎克制着呼吸,缓缓地从她身上下去了。
“对不起,今晚是我太唐突了,”她低声说,半垂眼睫理了理裙摆,又变成那一副柔顺的样子,“很晚了,我们都该回去休息了。”
说罢她便转身朝外走去,步履镇定,不紧不慢。
却叫柏溪雪感受到一种叫人心慌的克制与决绝。
仿佛一旦言真出了这扇门,那麽从今往後她们将不会再见面。
“言真。”
动作快于思考,柏溪雪叫住了她。
言真没有回头,但身形顿了一下,被柏溪雪察觉,径直过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这和那次屏风前的交锋何其类似,但这一次柏溪雪不会再容忍她逃跑。
她走到言真面前,挡住了对方去路,炽热的目光,一眨不眨地逼视着她。
“你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她偏一偏头,已经凌乱散落的编发,垂下一络黑发在脖颈边,与雪白皮肉上触目的红痕形成鲜红对比,“我还怎麽出门呢?”
“言真,”她兴致勃勃地挑衅她,久违地丶感受到身体内燃起那种恶劣的丶想要看见对方表情扭曲的快意,“你难道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回答她的是後背与门撞击的闷响。
言真将她压住门板上,恶狠狠吻住她的唇。
直到现在她背靠着门才意识到,刚才二人争执时听见“乒”的那一声响,竟然不是言真随手扔的酒杯。
而是言真克制着情绪,在伸手扼住她咽喉之际,将酒杯重重搁在桌上。
柏溪雪在心里轻轻冷笑起来,是啊,言真多能忍啊,她就是这样有教养的人,从来不会将情绪迁怒到其他东西上。
她就是对言真这种矜持的克制又爱又恨。一个人要有多麽幸福的童年,才能培养出对道德与秩序感的深信不疑?
那是她从来没拥有的东西。
那支水晶高脚杯,杯颈纤细杯壁轻薄,在这麽剧烈的肢体争执下,依旧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
那又是为什麽,现在言真又吻她吻得那麽重?
火气都迁怒到她身上了对吧,这个时候怎麽不讲究分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