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言真叹了口气,和猫置气干什麽呢?
脾气大就脾气大吧,好歹长得漂亮,牙尖嘴利爱凶人也忍了。
猫毛柔软的手感滑过指缝,叫人恋恋不舍。但言真知道猫快要睡醒了,这些天来她已经熟悉了猫的脾气——多奇怪啊,明明是只猫,偏偏最讨厌被人当宠物猫对待,一摸它,它就不高兴地张嘴就咬。
还是点到为止吧,言真深呼吸,收回手,准备起身给猫开罐头。
猫却忽然睁开了眼。
喵。
它叫了一声。言真以为猫是饿了,正像往常一样催饭,情不自禁地开口回应它:“你等一下哦,罐头还没开好。”
喵——
猫又叫了一声,这一次拖长了声音,明显有点不高兴。
但它依旧没有走过来。言真心里嘀咕,好怪,难道是不喜欢这个口味的罐头?
喵!
猫的声音已经彻底不高兴了。言真困惑地站在原地,忽然福至心灵。
……该不会是觉得她刚刚没摸爽吧?
她惊疑不定地想,意识到宠物医院那一晚也是这样,便试探着走了回去,轻轻揉了揉猫的脑袋。
猫还是懒洋洋的,仰起头,让她的手从头顶到尾巴根一路顺了下去,又开始呼噜呼噜地催促,让言真不得不两只手一起上工,一边挠猫下巴,一边给猫顺毛。
猫显然非常受用,它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爪子开花,翻出白花花的肚皮毛。
言真看得手痒,忍不住伸手摸一摸。
猫却一瞬间抱住了她的手,獠牙一亮,在言真手腕上留下两个浅浅牙印。
倒是没有破皮。大小姐纡尊降贵丶点到为止,已经给了伺候它的铲屎官极好待遇。言真看着它不紧不慢地舔了舔毛,後退一步,做出起跳动作,显然已经爽完了,清醒了,准备翻脸不认人地吃饭去了。
言真却忽然心头火起——真把她当工具人呀!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和猫生气,但身体的反应比理智更快,在猫起跳的那一瞬间,她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猫。
喵嗷!!!!
这一次猫的声音里明显带上了惊恐。它猫眼瞪得溜圆,似乎完全不懂,自己为什麽会被仰面朝天按回沙发上。
它试图用爪子去拦,但爪子已经在送去洗澡时被剪了个干净,言真恶从胆边生,一把捏住猫的爪子,然後把脸埋进猫的肚皮,狠狠吸了一口。
爽!
她彻底理解Chris了。强制爱的爽就是这样言简意赅。
她出尽一口恶气——谁知道这段日子她被猫天天在头顶跑酷,加班熬夜後还要在清早五点被猫砸醒的火?
翻身农奴把歌唱!泥菩萨也有三分气性!
猫依旧喵嗷喵嗷,言真假装没看见,又把脸埋进猫毛里,从头到尾恶狠狠地把猫盘了个遍。
猫却不知道什麽时候放弃了挣扎。
……过了一会儿,呼噜声渐渐响了起来。
宾主尽欢。
等到言真顶着一头猫毛爬起来,人和猫都有些发愣,不知道为什麽会变成眼前局面。
猫显然是被摸舒服了,但这个舒服反而让猫不爽,它盯着言真看了三秒,假装无事发生地跑了。
毛蓬蓬的尾巴一甩,言真看着它的背影,莫名读出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从这个晚上开始,她和猫的关系变好了。
改变在小猫留下的脚印里露出踪迹。
Y城的夏天太热了,布偶毛又太厚,哪怕言真给房间24小时开了空调,回家也总能看到猫在地板上摊成一滩。
坐垫不如地板凉快。猫最终还是放弃了沙发的宝座。
言真终于又可以坐在那儿看书了,但新的问题很快出现,因为猫每次在地板上一躺都不挪窝,所以言真只能每天很小心地走路。
它每天懒洋洋地摊在那里,像一块毛绒大抹布。言真偶尔会坐在客厅看看新闻,柏氏集团的财务状况似乎已经风雨飘摇。但比起财务调查,世人更关心的八卦,似乎是柏家大小姐的失踪案。
她最後一次露面是在某个颁奖典礼的直播後台,之後就踪迹全无,简直是在全世界的眼皮子底下失踪。
柏家已经报了警。有人怀疑这是掩盖财産转移的作秀,实则本人早就逃亡国外。也有人说她身涉谋杀命案,说不定已经一命呜呼。
衆说纷纭,沸沸扬扬。但警方并没有找到涉嫌谋杀的证据,只能以失踪案处理。
阴谋论波诡云谲,甚至有好事者在网络上匿名发布百万悬赏,宣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又引起一波热火朝天的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