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听到楚融哭着责怪他当初的疏远,凌亦心头又漾起了那种既欣慰又失落的感觉,但原因却是完全相反。他欣慰,原来楚融并不是不在意他,失落的是,他竟被那谎言愚弄了过去。
手指落到楚融的唇边,凌亦捏了捏柔软红润的软肉,叹息般道:“怎麽满嘴谎言的。”
但这话,似在责备楚融,又像是责备自己,也不知哪个更多一些。
楚融的唇被捏得难受,不堪其扰之下,索性张开口,含住那两根手指。
手指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住,凌亦盯着那越发红艳的唇,却是一点旖旎心思也无。
楚融失控崩溃,连带着他也跟着乱了理智,就这麽把埋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他没有考虑後果,就让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曝光,接下来该怎麽办?
凌亦担心的并不是自己,他既然说了,就有承担後果的准备,他只是担心楚融无法接受。
楚融当时意识不清醒,他不确定自己的那些话,楚融听进去了多少,又能接受多少。现在楚融睡了,短暂地逃避了一下现实,可人总要醒来,还是要面对现实。
到时候,楚融会怎麽样?
会记得多少,会选择记得多少?
凌亦想着这些,又是轻轻叹了一下,楚融的态度,也将决定他之後的态度。
凌亦唇边泛起苦笑,虽然当时他那麽斩钉截铁地说了不会放手,那麽肯定地宣誓了主权,可是到头来,还是要看楚融的决定,如果楚融不愿意接受,那麽他也只能退回到哥哥的界限。
一个满脑子都是对弟弟歹念的哥哥,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怕。
将那些胡思乱想撇去,凌亦在楚融的身旁躺了下来,想再多也没用,最终的决定权在楚融的手上,他这一夜无论是高枕无忧还是辗转反侧,都于事无补。
凌亦自嘲,这种紧张不安的感觉他有多久没有体会过了,简直像个准备向心上人告白而忐忑难眠的青春期毛头小子。
可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已经认罪伏法,等待最终审判的戴罪者。
会得到什麽样的审判结果呢?
凌亦闭上眼睛。
这一夜,凌亦最终还是没能睡个好觉,到了下半夜,楚融发起烧来。
凌亦睡得不深,楚融发出第一声难受的呓语时他就醒了,一睁眼,看到楚融泛红的脸,明显透着不对劲,凌亦伸手朝他额头一探,烫得让他想缩手。
凌亦赶紧给秦羽涅打电话,在他的指导下,替楚融物理降温,又翻箱倒柜地找退烧药。
退烧药是找到了,但怎麽让楚融吃下去又成了问题。
楚融烧得迷迷糊糊,意识更不清楚,凌亦叫了他好几次,他只是睁了睁眼,很快又闭上,不知是困急了,还是发烧太难受睁不开眼。
凌亦试着把药塞进楚融嘴里,但塞是塞进去了,楚融根本不往下咽,过了一会儿便吐了出来。
看着楚融烧得脸颊越发通红,嘴唇也因为缺水起了皮,凌亦低头看着手上的胶囊,眼神暗了暗。
他擡手,把退烧药送进自己的口中,然後,对着楚融的唇,覆了上去。
楚融的唇很软,这是凌亦早就知道的事情,只不过用手指感受和用嘴唇感受,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楚融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趁人之危,所以也不设防备,于是凌亦就这麽轻而易举地撬开楚融的唇,用舌尖抵着那颗胶囊,侵入到那潮湿温暖的口腔中。
“唔……”
口中多了异物,楚融发出难受的轻哼,想要闭上嘴唇阻止异物的入侵,但入侵者一旦侵入,便根本不打算退让分毫,楚融的挣扎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在入侵者看来,根本连挣扎都算不上。
于是一路攻城略地,入侵者将异物送抵至深处,楚融感到呼吸不畅,只能加大吞咽的力度,“咕咚”,异物被吞了下去。
凌亦用舌尖往楚融口腔深处探了探,确认退烧药已经被咽了下去,这才稍微安下心来,按照秦羽涅的说法,能吃下退烧药就没什麽大问题。
任务已经完成,凌亦并不打算多留,他知道这柔软的巢xue有多麽诱人,他怕他只要再尝到一点甜头,就会不舍得离去。
他终究做不出乘人之危的事情。
但是就在他准备退出的时候,刚才还显得瑟缩害怕的软舌突然大胆起来,追着他的舌尖缠了上来。
凌亦的呼吸一滞,动作便那麽迟疑了,于是那条软舌更加大胆地缠着他舔舐起来,讨好一般。
舌尖的味蕾主要用于感受甜味,凌亦尝到了这辈子都未曾品尝过的甘甜,甜得叫人几近疯狂,神经为之颤抖。
凌亦闭上眼睛,很轻很缓地深呼吸一口,缺氧的大脑获得新鲜的空气,开始重新运转。
是他自找的。
思考的结果很快便呈现了。
就算被吃掉也是他活该。
凌亦睁开眼睛,眸色暗得几乎看不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