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对他摇摇头:“融融,一个人是好是坏,是他自己的选择,和他人无关,别人不需要承担他们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楚融看着凌亦,眼圈忽然开始泛红,他连忙摇摇头,想要甩去这份苦涩。
徐天锐是他的朋友,曾经是,现在不是。
楚融吸吸鼻子,露出笑容:“嗯,我知道。我会……和他有个了断的。”
“不要勉强自己。”凌亦不放心地叮嘱,“无论发生什麽,都有我在。”
“我知道。”
环境虽然差劲,但气氛太好,楚融眼中泛起滟滟水色,人也慢慢地朝着凌亦靠去,他的语调轻且含糊:“哥哥就是我最坚实的後盾。”
凌亦同样被感染到,俯身低向楚融艳丽的唇。
“咚咚”,老板娘的声音隔着薄薄的门板响起:“上个菜。”
老板娘推开房门,房间里唯二的顾客各坐一边,一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一个低头不语,把弄茶杯。
气氛好像有些古怪。
老板娘狐疑地在各自的身上扫了一眼,没瞧出什麽端倪,便觉得是自己多心,把托盘里的菜放下:“菜齐了,慢慢吃,有事叫我。”
“好的,谢谢。”楚融笑容灿烂目送老板娘出门。
等到房门再次关上,楚融才吐出一口气:“好险。”
他虽然有了公开恋情的打算,但并不想在别人面前公开亲热,太尴尬了。
凌亦没说话,楚融大概也不想听到他对此发表什麽感言,于是把目光放到桌上的吃食。
烧烤炒菜主食都有,另外,还有一瓶啤酒。
“你喝酒?”凌亦望向楚融。
楚融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但还是小小声说:“学我妈妈,喝一点,只是一点点。”
凌亦摇头:“好的不学学坏的。”
楚融置气了,他把啤酒推到凌亦面前:“那你喝。”
“嗯?”凌亦看着羞恼的他。
楚融振振有词:“你自己都有一整个酒窖,全是酒,平叔说你没事的时候还会自己开来喝。”
凌亦罕有地産生了平叔真多嘴的想法。
凌亦叹了口气,面对要和他较劲的楚融,他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好,我喝。”
楚融便拿起啤酒起子替他开了盖。
凌亦的酒量不差,毕竟是在社交场上练过的,区区一瓶啤酒根本难不倒他,不过考虑到楚融还在跟他闹脾气,于是,一瓶啤酒下肚後,凌亦醉了。
从店里出来,路上已经没有行人了,雪也下得更大了些,热气在被呼出的瞬间便成了白雾。
凌亦的醉只是身形有些不稳,需要人搀扶,楚融便扶着他往酒店的方向走。
夜晚静谧,绕来绕去的小路,新覆盖上的雪被印下一串串咯吱咯吱的脚印,像在留什麽纪念似的。
然後,再度被飘下的雪花覆盖。
楚融乐此不疲地玩着脚印游戏,忽然,有人叫他。
“融融。”
是低沉的男声,带着些许的哑,却清明地听不出丝毫醉意。
楚融擡头,凌亦清明温柔的眼望着他,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喝醉了。
但楚融早就知道了,他配合地回答:“怎麽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诱惑:“你想不想喝酒?”
这一刻,是楚融醉了。
他说:“想。”
下一秒,男人灼热的唇覆上了他的,唇齿交融,缠绵旖旎。
有雪花不甘寂寞地落在两人中间,很快便被这份热情融化成水,不知被谁吞进口中,再喂给另一个人缓解干渴。
无人的街道,安静,隐秘,与世隔绝,不曾有谁窥见,这个藏在雪里的吻。
而楚融被放开时,晕乎乎的只有一个想法。
雪中的吻,是啤酒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