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半场,孟朝便和陆徐行去VIP休息室休息。
他喝着热水,好奇地问:“先生,我的画要是上拍卖行,能拍多少钱?”
“不好说。”陆徐行捏着少年的手,“拍卖行和一对一的交易不太一样,上限非常高,如果你的画入了某个大佬的眼,他愿意出几千万买也不是没可能。”
“几千万?”孟朝倒吸一口凉气,喃喃着,“有钱就是任性。”
他拿出手机,翻着定风波基金会的资助消息,基金会成立一年,帮助了上万人,但他从头到尾都没帮到什么忙。
是时候为基金会出一份力了。
孟朝抱着陆徐行,“先生,这次无论我的画卖多少,我都会全部投进我们的基金会里,一部分发给大家做奖金,一部分做资助金。之前卖的几幅画,足够带你出去玩了。”
陆徐行对他这个决定丝毫不意外,“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
“对了,”孟朝抬起头,“我一直关注着基金会的事,我觉得人手不太够,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陆徐行替孟朝整理额头旁边的碎发,鼓励他说出来。
孟朝不紧不慢地讲述自己的规划。
“我想吸纳一些Omega来基金会,最好是从贫困地区走出来的,他们经历过,应该更能理解和胜任这份工作。
“我还想再开新的资助项目,帮那些生活在乡镇地区的Omega看病、上学。”
他看着陆徐行,越说越坚定,“虽然初高中都属于义务教育阶段,但很多人可能会和我一样,可以继续上学,家里却不给生活费。还有大学,大学的开销更大,我知道有助学贷款,但有的学校和专业学费比较高,助学贷款没办法覆盖,我不想让那些考上大学的人上不起学。”
陆徐行听着连连点头,“你的想法很好,我会落实下去。”
孟朝晃着陆徐行的手,“先生,你忙着公司的事,要不……让我去基金会试试?”
“也好。”
陆徐行笑道:“从基金会建立开始,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参与到其中来。”
先生总是这么了解他。
孟朝说做就做,逛完画展就直奔基金会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陆徐行的安排,孟朝那幅画拍卖当天,正好是他的生日。
港城比江城暖和很多,从不下雪,孟朝坐在场中,听着大家一轮一轮的叫价,每个人都是左手举着手机,右手拿着牌子。
他歪头问陆徐行:“他们为什么都在打电话?”
陆徐行浅笑着解释道:“很多买家都不会亲自参加拍卖会,而是让助理或者专业人士来,他们打电话是在和买家沟通。”
孟朝若有所思,都说有钱人最宝贵的是时间,现在他见识到了。
价格一路飙升,最终到了他不敢想象的数字——
518万港元。
换算下来也有四百多万。
对于第一次参加拍卖会的新人青年画家,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
孟朝来之前看过别的青年画家的成交价格,大多在两百万到四百万港元之间,都没有这么高。
这笔钱分一部分发给基金会员工的话,一个人大概是……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像是收到红包的人是自己。
晚上的维多利亚港边灯火辉煌,夜风吹拂在身上,孟朝不觉得冷。
他和陆徐行靠在游轮的栏杆上,维港的海水好像带着属于金属的锋利光泽,反射着岸边建筑上的光芒。
下一秒,眼前的维港放起了烟花。
五光十色的大楼瞬间失色。
孟朝和烟花好像有解不开的缘分,走到哪里似乎都能看到烟花。
而这缘分,大半都是因为陆徐行。
他看向先生,陆徐行知道他要问什么,笑着摸了摸他的侧脸,在他唇瓣落下一个吻,挡住了微凉的夜风。
“这次是真的巧合。”
十年前,孟朝在遥远的北方小村里摘下应季的水果,夏日炎炎,他却要奔赴在几个不同的果园菜园里,替父母干活做工。
十年后,冬日不再寒冷,他在繁华的维港,裹着厚实的大衣和爱人一起看烟花。
从前他不相信生命会有无数种可能,他的数学是陆徐行亲自教的,所以直到高考,数学一直都是他考得最好、最擅长的科目,但他算不出自己的未来。
而今,千帆已过,未来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