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赶紧去倒水,递给路昱。
只是路昱不接,垂着眸子,嘴唇蠕动:“血,脏。”
夜一明白了,为难地看着定北侯。
这还在回话呢,哪里给他找洗澡水。
“去,让下人带他去洗漱。”
夜一应是,带着路昱退下去。
明山赶紧上前一步,抱拳:“恭喜侯爷!此人怕是如虎将常河一样的人物。属下观他浑身上下虽然狼狈,但毫发无伤”说到大发现时,他明显更激动,“而且气息绵长,不见疲态,恐怕还有余力啊。”
易景澄一听,抚掌大笑,疏阔的眉毛都扬起来了,“天佑我!”
明山正色道:“唯一不足的是,这位恐怕年龄尚小,涉世不深,就怕他因为这一战会大受刺|激。”
想到路昱的样子,易景澄也苦笑了一声,暗道千万别出事。
心里又开始埋怨起畅欢阁不懂保护人,成姚招揽的时候怎么没练一练他的心智,这也太经不起事了。
。
第二天一早。
路昱再次被夜一带到易景澄面前。
收拾妥当的路昱一路走一路被围。
就连去接他的夜一都愣住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张被血浸染的脸洗干净后会有这样的
绝色。
唇红齿白,眸如灿阳。
稚嫩又羸弱。
真不像个会杀人的,倒像个钟鸣鼎食的贵公子。
真不知道那样的细腕怎么拿起阁主那把玄铁匕首的。
夜一都这么吃惊了,沿路的将士们,更是想把路昱看出朵花来。
长成这样的他们就从来没有见过,倒像是画本子里的男仙。
主屋内,
两侧站着易景澄的文臣武将,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他站在中间的山河地形图前,皱着眉深思。
路昱到的时候,整个屋子内静悄悄的,所有人大气不敢出。
随着通报的人,路昱一个人被带进去。
夜一退到暗处,他们这样身份的人能少出现就少出现,昨夜已至深夜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城主府多了两个人。
“侯爷,人到了。”明山轻咳一声,唤醒还在深思的人。
屋子里的所有人经他一提醒都转过头去。
易景澄:。。。
所有人:。。。。。。
“没错吗?”易景澄头也不回地问道。
明山一板一眼地回道:“暗哨带来的。”
暗哨是夜一。
“路小英雄昨夜休息得怎么样?”昨天后半夜成姚回到城主府已经将路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禀告清楚了,他自问算是第二个最了解他的人,就十分熟捻地与他交谈。
结果,路昱只是“嗯。”
神情淡淡,不置可否的样子。
一屋子文臣都不吭声地观察着这个可能成为同僚的人。
至于他只有暂住在这里的想法很快就被他们抛掉了。
笑话!
侯爷这么客气对待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会是以后共事的同僚。
更多人猜测的是文官应该又有一席要留给眼前的人了。
反正文官这边的心思各异。
只有一个明山老神在在地看着底下的机锋,一边摸着大把的胡子看戏。
一些武将倒是实打实的抱着轻视的眼神瞅他,一边感叹他的容貌,一边又不肯承认,还怪路昱长得娘们唧唧的。
武将刘达看到路昱对他一向尊敬的侯爷态度轻慢,一下子就火了,直言不讳道:“哪来的小白脸这么不懂规矩,看见侯爷要行礼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