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他看见唐肆用的是左手。
“唐肆,你用左手?”
“嗯,右手受了伤。”
“所以才没有学美术?”
“嗯。”
“为什麽要去学历史,我记得你很讨厌。”
“可能是为了报复自己吧…我也不知道…”
苏纪抿了下唇,“做复健了吗?”
“一直在做,就是没什麽成效。”
“那……”
“画不了了,”唐肆低下眉眼,“这辈子……都画不了了。”
苏纪张着嘴却不知道怎麽安慰,看着对面那人变得这麽陌生,这麽畏畏缩缩,心里堵着特别不好受。
吃过饭,苏纪没有多待。
他走到楼下擡头看着那扇窗户,还记得当初那个人信誓旦旦的和他们说。
“我以後一定能成名,到时候送你们一人一幅画!”
当时那人脸上都是骄傲和自信,可是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只有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死气。
回过头,擡手擦了擦眼睛。
他告诉唐铮,唐肆过得很不好。
【z:他在哪?】
【苏:北京,他没回津川。】
【z:我现在买票去北京。】
【苏:他好像不能和人接触。】
【苏:我那时候去抱他,他干呕了好半天。】
【z:好,我知道了。】
为什麽没回津川,明明和我说的是回来了,这个骗子!
他买了当晚最後一班去北京的票,下了飞机先去了苏纪那里。
*
“唐铮,我知道他为什麽去学历史了。”
“为什麽?”
“他右手受伤了,这辈子都不能画画了。”苏纪眼底泛红。
“怎麽……”唐铮突然喉咙疼,说不出话。
“他应该是生病了,而且很严重,”苏纪说,“我觉得他快死了……真的,我从没看见过那样没有生气的他,他之前是那麽骄傲一个人。”
唐铮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
怎麽会这样?
他擡手擦眼泪,
“我……要去,找他。”他红着眼。
“你不是说,他不能看见你嘛,他……”苏纪说不下去了,骂,“操!”
唐铮情绪激动:“那他怎麽办!他如果,如果死了怎麽办……”眼泪哗哗往下流。
“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到底会不会又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