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个外人都知道他不能惹继母心烦,就算他成了醇国公世子也跟没了耶娘的孤儿一样。
现在打架也打不过别人……他是个没人要的废物了,这个认知让穆嘉誉也死死咬住了腮帮子,眼眶红得比虞凌还厉害。
武师傅走过来的功夫,定睛一瞧,头皮瞬间就麻了,不是,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麽一会儿没盯住的功夫,仨都要水漫金山了呢?
他不过来还好说,他一过来,三人突然就跟打开了什麽开关一样,比着开始掉眼泪,还都紧咬着牙,怎麽问都不吭声。
这武师傅也不敢再瞒着了,叫人看见他这差事也得丢,赶忙叫人伺候着三个尊贵的小郎去洗漱,自个儿去正院把事儿禀报了。
穆长舟正在给赵瑞灵敲核桃,闻言有些诧异:“你说从年前就开始不对劲了?那怎麽不来禀报?”
武师傅有些尴尬,跪地回话:“回郎君,大郎和二郎都不许说,他们只是偶尔如此,习武都还很用功,那阵子主母吐得也厉害,属下不敢拿小事来打扰主母和郎君。”
穆长舟也不觉得这是什麽大事,小郎君们打打闹闹很正常,他这麽大的时候,让梁太尉打哭了不知道多少回。
他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让府医过去瞧瞧,没事儿的话我晚些时候过去看看他们。”
赵瑞灵和阿桥原本是当热闹在听,可越听越不对劲儿,而且听起来还有些熟悉。
两人对视一眼,曾经在湖州府,于泓还活着的时候,有一回赵瑞灵肠胃不舒服,吃了东西上吐下泻,阿桥猜测赵瑞灵有了的时候,于旻也有过差不多的时候。
赵瑞灵赶紧拦住武师傅:“等等,先别叫府医过去!”
她看向穆长舟:“不是没打起来?要是咱们将打闹当成正经事处理,伤了孩子们的面子就不好了。”
穆长舟不置可否,左右在他眼里,儿郎嘛就该活得糙一些,他小时候也是这麽过来的,只要没要命,那就是小事。
他吩咐武师傅:“行了,那就让他们自己回去闭门思过,先不用理——”
“先让他们自己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这几日就先不必习武了!”赵瑞灵翻了个白眼,干脆直接打断穆长舟的话。
等武师傅出去後,她才对穆长舟解释,“大郎和二郎分明就是吃味了,哄一哄也就是了,你非要罚他们,岂不是更伤他们的心?”
穆长舟挑眉:“吃味什麽?因为你有了身孕他们吃味?那就更该罚了。”
甭管娘子肚儿里这是个小郎和还是个小女娘,他都还指着做兄长和做叔叔的带着呢,孩子都还没生出来,先嫉恨上了,就仨字——欠收拾。
赵瑞灵又气又想笑,捶他一下,“你够了,那要不我也问问你,到底是我的孩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自打我有了身子,你是这也不许我做,那也不许我做,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想干嘛?”
穆长舟:“……我这不是心疼娘子?”
“你这分明就是心疼我肚儿里的崽,先前你对我可不这样!”赵瑞灵叉着腰指指点点。
“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以前是怎麽对我的吗?是从牢里开始说,还是从北归的船上……唔!”
穆长舟没给娘子说完的机会,小心翼翼将人揽进怀里,直接用核桃仁堵住了娘子的嘴。
手搭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他心里多少想怼人的话都化作绕指柔,也只能柔和了表情服软。
“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质疑娘子的话,往後都听娘子的,这三个孩子就交给你了,为夫保管不插手!”
像是怕赵瑞灵不信一样,他还迅速擡起手来发誓。
“我要是插手,往後我就都睡书房,为了表达为夫的决心,这几日我明日就出京办差,等娘子发完了威我再回来!”
等穆长舟温柔伺候着她吃完了核桃,又陪她用完了晚膳,得意了半晚上的赵瑞灵这才反应过来。
她拽住穆长舟的耳朵:“你是不是又把我往坑里哄呢?”
他不知道该怎麽哄三个孩子,就扔给她,但又知道她的性子,反其道而行之。
阿桥和乔媪在一旁憋笑,娘子才反应过来啊?
“娘子这是说哪儿的话,咱们一起躺,一起躺坑里……咳咳,被窝里。”穆长舟也咧着嘴将她轻柔地打横抱起,笑着搂她躺下。
赵瑞灵:“……”她早晚要掐死孩儿他阿耶!
虽然被穆长舟哄了一道,但赵瑞灵也不想叫穆嘉誉和于旻因为她有身孕而産生落差,更不想让虞凌夹在中间为难。
阿桥摩拳擦掌:“娘子打算怎麽哄?您只管说,不管是吃的喝的还是玩儿的,我保管都给您买回来!”
自打进了醇国公府她也有许久没有去逛过街市了,现在好不容易圣都安定下来,她也有些想念跟脚商讲价的日子了。
赵瑞灵用完了早膳,撇撇嘴往软榻上一躺,“谁说我要哄他们了?”
阿桥愣了下,“可娘子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