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间奏:韩霖(1)聪明,只有为人所用才是优势。“怪胎!呸!”程二树的脚踩在韩霖的右脸上,韩霖的左脸贴在地上,右耳垂青黑色的胎记随着程二树前後滚动的脚掌若隐若现,“你那勾搭女人的本事呢?现在咋不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跟我抢,你也配!胡子还没硬,就想当男人!”韩霖的脸上都是血红色的划痕,他十指死扣着土路,土路上都是小石子,微小的石子嵌进本就不长的指甲里,似在隐忍又似在蓄力。程二树说的女人是千佛洞村的村花齐文,是程二树的心上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齐文喜欢上了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韩霖。但也说不上喜欢,充其量齐文和韩霖多说了两句话,还都是“今天你吃啥丶穿啥丶睡得怎麽样”之类的寒暄客套话,平日,相较于其他人,齐文更喜欢和韩霖在一块罢了。韩霖没有见过妈妈,自小只跟着养父夏伯理,是齐文让他感受到了女性柔情。他话不多,和养父话更少,夏伯理只喜欢读经书,有时会不告而别,消失几天,但总归会回来。回来会给他带很多书,小时他不理解,大了习惯了,心想养父就是养父吧,到底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夏伯理在生活上不会关心他,但教他认字丶读书。他已经在夏伯理的指导下,学完了初中之前的所有科目的所有课程,夏伯理的意思是等他学完了高中课程就带他出去,考大学。韩霖不上学,因为上学要翻过大山,一来一回就四个小时的路程。千佛洞村子不大,人也不多,村里上学的孩子极少数。夏伯理和韩霖在村子里算异类,在村里的长辈看来,夏伯理岁数不大,似乎比他们懂得要多很多。相较于对人的好奇,村里人更好奇为啥夏伯理家的花花草草都没见过,而且长势优异,连他家菜园的菜都要比别家好得不是一星半点。夏伯理还教韩霖打拳击,他家院子里的歪脖树上挂了一个自制沙袋,每天除了看书丶做饭的其馀时间,他都用来练习。今天他看见程二树带着他两个小兄弟欺负齐文,想英雄救美,却双拳难敌四手,一个走神,解救了齐文,却被对面三个人牢牢控制在地上。韩霖努力忘却身体上的…
聪明,只有为人所用才是优势。
“怪胎!呸!”程二树的脚踩在韩霖的右脸上,韩霖的左脸贴在地上,右耳垂青黑色的胎记随着程二树前後滚动的脚掌若隐若现,“你那勾搭女人的本事呢?现在咋不使?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跟我抢,你也配!胡子还没硬,就想当男人!”
韩霖的脸上都是血红色的划痕,他十指死扣着土路,土路上都是小石子,微小的石子嵌进本就不长的指甲里,似在隐忍又似在蓄力。
程二树说的女人是千佛洞村的村花齐文,是程二树的心上人。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齐文喜欢上了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韩霖。
但也说不上喜欢,充其量齐文和韩霖多说了两句话,还都是“今天你吃啥丶穿啥丶睡得怎麽样”之类的寒暄客套话,平日,相较于其他人,齐文更喜欢和韩霖在一块罢了。
韩霖没有见过妈妈,自小只跟着养父夏伯理,是齐文让他感受到了女性柔情。他话不多,和养父话更少,夏伯理只喜欢读经书,有时会不告而别,消失几天,但总归会回来。回来会给他带很多书,小时他不理解,大了习惯了,心想养父就是养父吧,到底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
夏伯理在生活上不会关心他,但教他认字丶读书。他已经在夏伯理的指导下,学完了初中之前的所有科目的所有课程,夏伯理的意思是等他学完了高中课程就带他出去,考大学。
韩霖不上学,因为上学要翻过大山,一来一回就四个小时的路程。千佛洞村子不大,人也不多,村里上学的孩子极少数。夏伯理和韩霖在村子里算异类,在村里的长辈看来,夏伯理岁数不大,似乎比他们懂得要多很多。相较于对人的好奇,村里人更好奇为啥夏伯理家的花花草草都没见过,而且长势优异,连他家菜园的菜都要比别家好得不是一星半点。
夏伯理还教韩霖打拳击,他家院子里的歪脖树上挂了一个自制沙袋,每天除了看书丶做饭的其馀时间,他都用来练习。
今天他看见程二树带着他两个小兄弟欺负齐文,想英雄救美,却双拳难敌四手,一个走神,解救了齐文,却被对面三个人牢牢控制在地上。
韩霖努力忘却身体上的疼痛,握紧被扭到背後的双拳,他尝试了一下收紧肌肉,没挣脱成。
“你就是没人要的野狗,没爸没妈就应该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外来户还敢跟我抢女人!”侮辱性的话持续从程二树的嘴里输出,“不过也正常,你姓韩丶你‘爸’姓夏,就两种可能,”程二树的脚从韩霖的脸移到他後背上,踩的力气更大了一点,韩霖吃痛闷“哼”一声。
程二树见他终于脸上有了点表情,心里高兴,心想,千佛洞村还没有他程二树撬不开的嘴,“你猜,哪两种可能?”
韩霖瞪着他,眼神里却空有一潭死水,像被踩在脚下的人不是他。韩霖的眼里一向只有目标,没有感受。
“一是你亲妈水性杨花跟别的男人生了你,姓夏的是接盘侠,替别人养了孩子,但你妈还是跟别的男人跑了;二是姓夏的根本是你亲爸,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被戴了绿帽子怕说出去丢脸,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当了你养父。哈!”程二树高兴得有点忘形,踩在韩霖背上的脚劲松懈很多。
扭着韩霖背膀的两个人也笑得得意忘形,三个人一起松了劲儿,泄了神。
“就是现在!”韩霖像一只匍匐隐藏在灌木丛中许久,等待猎物的豹子,突然挣脱程二树三人的束缚,跳脱他们的掌控。
趁着程二树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韩霖一个上勾拳,自下而上,直击程二树上腹部横膈膜部位。
“啊哦”,程二树忍受不住上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噗通跪在地上。他捂着心窝下方,五官扭曲,说不出一句话。
他指着韩霖的方向,示意旁边的两人上前继续捉住韩霖。
还没等那两个人上前,韩霖又是一个肘击,擡起程二树下颌骨,程二树被掀翻在地。打人过程干净利落,两招结束战斗。
程二树捂着肚子,蜷缩着身子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呜呀呜呀”喊个不停。
那两个人一看程二树倒地不起,胆子也吓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霖离去。
“擒贼先擒王。”韩霖低语,攥紧的拳头自始至终没有松开过。
齐文获救後,走前跟韩霖说,她去找夏伯理来,韩霖对夏伯理帮他没有一点指望。可能连程二树他们也知道,所以欺负起他来才肆无忌惮。
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他自小便只依靠自己。
紧绷的肌肉稍缓,韩霖才松开拳头,拍了拍身上的土。伸手摸了刚才贴在地上一侧的脸颊,有土掉落,手指上有血,疼得一咧嘴。
韩霖样子狼狈,挺胸擡头,进了家门。
夏伯理蹲在院子里,修理竹制摇椅。摇椅也是他前两日做的,摇了两日,自觉摇摆幅度不爽,眼下正拿着喷灯烤椅背丶椅子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