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秋故作高深地咳嗽一声:“这又不是发给你看的。”
发小:“?”
云景秋:“这是发给我老公看的。”
俗话说赶早不如赶巧,严澄撞到云景秋此人十有八九在说跟自己有关——跟老公有关的话。
他觉得挺有意思,尤其是走到对方面前,看人手机都差点甩到路面上的动作。
非常像猫在炸毛。
云景秋咳嗽声,一句“信号不好风太大我听不清”结束了通话,咳嗽一声:“老板,这麽巧?”
他的耳尖已经被尴尬得烧红,在夜晚的寒风中也没能降温成功,即将化身一簇闪亮的流星点亮天际。
他现在想当i人,真的。
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钻进地缝里了。
“是挺巧。”严澄轻笑一声,“怎麽回公司了?”
云景秋默了默,实在没能说出郦华在他的打车常用地址里排序第一,他选错了——显得不矜持,好像他多热爱工作似的。
他露出职业假笑:“有东西落在公司了,我回来取一趟。”
他们的客套对话没能继续进行下去,因为後面插进一道女声:“严澄。”
严澄面上的笑意彻底淡下去。
他没回头,只说:“还有什麽事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家了。”
他没有为云景秋介绍这位女性,云景秋只好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假装自己是透明人,眼观鼻鼻观心,专注地数自己鞋面上有几个孔。
在数到第十个的时候,那道女声开了口:“怎麽跟妈妈说话的?”
严澄却喊旁的名字:“景秋,你怎麽回家?”
云景秋一激灵。
严澄很少这样喊人,他作为老板,在公司总是连名带姓地喊员工的名字。
倒是关系比较好的同事之间,会这样只喊名而不喊姓。
刚刚那句“景秋”比严澄跟妈妈说话要温柔得多,要不是场景不对,云景秋的耳梢怕是会二度烧起来。
“我已经打了车。”
云景秋告诉自己他现在只有冷血同事情,默念非礼勿听非礼勿视,并悲哀地感觉自己可能明天就会因为听见了这段不该听的对话被严澄在公司里暗杀,死无全尸。
他甚至不敢産生好奇的情绪,只能用冻僵的手拿出手机,朝严澄示意。
好消息,还有两分钟,坏消息,还有两分钟。
严澄顿上好久才开口:“妈妈。要我打电话让爸爸来接你吗?”
“你——”
严母显然也是顾忌到有旁的人在场,语调高高抛起,轻轻落下。
“你年纪大了,管不了你。有空了多回家几趟,你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严澄的表情在听到想你两个字的时候明显一哂。
他不甚在意地点头,语调漫不经心地嘱咐:“路上回家小心点。”
云景秋的车到了。
他顶着两人的目光,开口:“严总,阿姨,我的车到了——”
严澄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话却是朝外说的:“我刚好和他顺路,一起过去。”
云景秋:?
他怎麽记得,他跟严澄住的地方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
这算哪门子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