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让开。我不想在这里和你起冲突。”
“是不想,还是不敢?”陶泉冷冰冰地说,“我原来以为你是郦华的一条狗,你们的总裁居然这麽重视你?”
熟悉的气闷和心跳加速再一次席卷了云景秋。
他的耳边响起轻微耳鸣,隐约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有点想苦笑,原本以为短时间经历多次,能让他的躯体症状好上一些,如今看来依旧是原地踏步。
在情况更糟糕之前,他需要马上离开。
陶泉:“怎麽,这麽多年过去了还是没长进?好学生打算怎麽告状污蔑我霸凌你?”
云景秋深呼吸。
他想出口反击,往日的阴翳却徘徊在脑海,一直不曾离开。
他害怕起冲突,害怕被人污蔑成加害者,因此他宁愿退让,学会插科打诨将所有话题一带而过。
是心病。
可此时严澄就在身後,云景秋深呼吸,第一次对冲突做出正面回应:“麻烦让一让。”
光是一句话便让他的手再次颤抖起来。
不过好在,他今天身後有人站着。
身後压在肩膀上的手已经能让云景秋感到极大的安心,于是掌心的颤抖奇迹般地止住。
他想,他的语言系统居然奇迹般恢复运转,他可以尝试开口反驳实实在在的恶意。
“没人在意你在吠什麽。”云景秋说,“都是成年人了,情绪稳定点。”
陶泉:“你……”
那眼神看起来实在像要说出什麽满含恶意的话,严澄连忙将身边人一拽,远离了事故高发地。
云景秋的脸色看起来没有前几次这麽差。
他似乎正在慢慢摆脱应激反应。
严澄手心的热度隔着薄薄的西装传过来,只令人觉得安心。
“可惜西装口袋也不能放橙子糖,”严澄说,“否则我高低要给你来一颗。”
云景秋被逗笑了:“总裁,你怎麽口袋里老放这种东西?”
“本来是之前做义工哄小孩用的,後来发现公司里有几个年轻人总是不吃饭低血糖要晕……为了避免大家劳动法碰瓷,就成习惯了。”
说完严澄发现云景秋紧紧将自己盯着,有些莫名:“身体还不舒服?”
“不。”云景秋摸着胸口,庄严宣誓,“我要给你颁奖。”
“颁奖?”
“中国好老板。”
两人就这麽在晚宴的角落不合时宜地双双笑出声,极大破坏了身上西装的严肃性。
谁都没注意到身後有阴暗的视线正阴沉沉地盯着他们看。
等笑够了,也说玩俏皮话充完电,云景秋和严澄便再次投入到晚宴的觥筹交错中去。
云景秋认识了很多人。
各种各样的,在他的工作岗位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交集的人,跟他们说漂亮得体的奉承话,聊得好便交换联系方式。
连低度数的起泡酒都让云景秋开始晕晕乎乎,一旁的严澄也是面颊泛红,显然被灌了不少酒。
一轮结束,主办被簇拥着上台致辞,终于可以中场休息。
严澄问服务生要了解酒汤,加了中药,有不小的苦涩味道。
云景秋偷偷倒掉的行为被老公抓包,严澄感觉对方突然成了三岁小孩,还得哄一哄才肯咽下:“……一半,至少喝一半。”
云景秋皱着脸饮下,身後却传来不速之客的声音:“光顾着哄自己下属喝汤,不来跟我打个招呼吗,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