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明明不知道他是谁,为什麽……还要对他这麽好?
“还愣着干什麽?快回去吧。”宋安辞催促他道,“下次出门在外,最好是跟朋友结个伴,别让家里人再担心了。”
赤身男子看着宋安辞,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
但是他觉得宋安辞可能是个傻子,所以他不能就这麽一走了之,把一个傻子留在这个龙潭虎xue里,更何况这个傻子还救了他一命。
“你方才说,你不是金玉楼里的贵客。”赤身男子朝他伸出了手,“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他虽然身受重伤,但他的恢复能力极强,就这麽休息了一会,已经能够跟普通的和仪打上一架还不落入下风了,即使是再保护一个宋安辞,也只是会吃力一些,他没关系的。
“多谢你的好意。”宋安辞笑着,却没有对他伸出来的援手心动,“但是我不能跟你一起走。”
“为什麽?”赤身男子不明白,“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
“当然不想。”宋安辞抓紧了身上的外衫,“但我是跟我弟弟一起出来的,我得带他回家才行,他还在上面等着我的。”
宋安辞这麽说,赤身男子就不好再劝了。
毕竟赤身男子总不可能在这里,等待宋安辞去把萧恒衍给带过来。
而且他们是有身份的人,能用更加体面的方式从金玉楼里出去,若是舍弃大门选择洞口,只怕会引起金玉楼的注意。
赤身男子也就不再强求,“好吧。”
他的目光停留在宋安辞的脸上,想要把恩人的模样印刻进记忆里,却没想到因为之前的一通折腾,宋安辞脸上的妆容有所损毁,脖颈处露出了些许原本的肌肤,白嫩光滑的,与那张三十出头的面貌完全不同,倒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年纪。
这是……易容术?
赤身男子微微眯了眯眼。
怪不得他的恩公说自己不是金玉楼里面的贵客,原来是顶着别人的身份进来的。
不过他看穿了,却没有戳穿,伸手拽下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兽牙项链,“今日之事,算是我欠你的,他日若有需要,你只管拿此物来边疆找我。届时,就算是你想要那天上的太阳,我也能想法子给你把它摘下来。”
宋安辞顿了下,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下意识问道:“……你叫什麽名字?”
“你难道不知道,在问别人的姓名之前,要先自报家门吗?”赤身男子笑着打趣他,“算了,看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我姓刘,名飞宇,是一名守卫边疆的战士。”赤身男子即使满身伤痕,提起此事,仍是掩不住的傲气满满,“这个身份太小,你或许没有听过,但你一定听说过我的另一个身份,那就是——”
“镇北王刘羽奇,唯一的嫡孙子。”
宋安辞低声喃喃,再擡头时,赤身男子已经从洞口离开了。
原着里没有说过,刘飞宇是在哪里遇见的萧恒仁,只说刘飞宇自幼在军中摸爬滚打,年少天真,对兄弟两字尤其看重,又不懂人心复杂,在被萧恒仁用计抓起来又用计救走後,自然看不破萧恒仁的心计,还以为萧云天昏庸无能,以致于天子脚下都能出现强掳行人为奴隶的荒诞事,又以为宅心仁厚的萧恒仁在宫中受尽欺辱,因此甘愿为萧恒仁赴汤蹈火,举兵造反,要这负了萧恒仁的江山易主,为百姓谋福。
那句“就是要那天上的太阳,我也能想法子给你把它摘下来”,便是他被萧恒仁放回边疆时,给萧恒仁许下的承诺。
是有勇无谋,也是赤胆忠心。
宋安辞当时就想过了,这样的人,应该纳入他家崽崽的麾下,才能真正发挥为百姓谋福的作用,而不是去听萧恒仁编那些见鬼的故事。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让他把刘飞宇给救了下来。
简直是要命啊……
不过也好,反正无论如何,刘飞宇都是不能让给萧恒仁的,既然命运选择了他,那让这场报恩开始于他,也结束于他吧。
说不定以後他等搞定了柳妃娘娘,想把他家崽崽带出皇宫时,还能够让刘飞宇帮忙摆脱一下追兵呢。
想想就觉得美滋滋的,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皇宫里面,去给柳妃做做心理疏导的工作了。
“阿辞?!”萧恒衍的声音突然传来,满含着震惊,“你怎麽了?发生什麽事情了?”
宋安辞回过神来,才惊觉自己在不知自觉中,已经走回了雪莲阁。
“什麽怎麽了?”他笑笑的,不动声色地将兽牙项链放进了袖中,“我没有发生什麽事情啊。”
萧恒衍的脸色都被吓得煞白了,见他的脸色确实无恙,奇怪道:“那你这一身的血是……?”
“血?”宋安辞低头,“什麽血——”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愉悦的心情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
只见他像是从血水里淌过一样,浑身红得刺目,衣摆还在“滴答滴答”地掉着血珠,就连双手都被染红了。
一楼底下的水……竟然是血?!
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宋安辞扭头,萧恒衍来不及捂住他的眼睛,深坑里挤满了数百具残肢断臂的血腥场面猛然跃入眼底,好像是一锅被捣烂了的人肉,就这麽□□裸地熬煮着,以供观台上的人们用视觉来品尝。
没有护栏的前端有多麽的宽敞,他们能够看到的视野就有多麽的辽阔。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突然怀疑我的脑回路是不是跟你们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