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生怕他们反悔,匆匆拉着两个孩子走了。
璇璇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对着胡翩翩和于且行挥手,直到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
“诶,小夥子,那到底是什麽材料啊,摸一摸就过敏?”有人没忍住问。
于且行不好意思的笑笑:“魔术的小把戏,姑且理解成和辣椒油差不多吧,那小朋友估计一会儿就好了。”
他擡起手给衆人看,果然之前泛红的手指已经恢复正常了。其实是用了些术法。
好奇得到解答的人们这才得了满足,渐渐散去。
于且行小心翼翼地在胡翩翩身边坐下,没发现有一个人离开时,回望了他们一眼,目光带着难以言说的探究。
“还在生气吗,翩翩?”于且行小心翼翼地在胡翩翩身边坐下。
“没有。”胡翩翩啃着汉堡,闷闷回答。
“但你在不高兴。”
“我不高兴,但没有生气。你对,我错。”话说得硬,像是在闹脾气,但只要稍微了解她一些,就会知道她其实在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不够稳重丶处事不够周全。
她从于且行开始胡编过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他的用意了。
于且行捧住她腮帮子鼓鼓的脸,认真地凝视着她:“翩翩,在我这里,永远是你对。”
胡翩翩一时呆住,忘了继续咀嚼,半晌,才含含糊糊开口:“也没有。”
她嘴里还有含着一半没咽下去的食物,声音闷闷的。
“什麽?”
“也没有都是我对。刚刚我就对你有点凶。”
他笑得和煦:“所以才说慢一点比较好,我们能互相了解对方多一些。”
她嘴角下撇:“那你现在知道了,我做事冲动又情绪化。”
“明明是热心正直又坦诚大方。”
他说:“这个世界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路见不平。至于路见不平之後怎麽样处理更合适,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去学习。不用对自己太苛刻。”
“你是在夸我吗?”她擡头,眼睛亮了起来,刚刚撇下的嘴角现在也有些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她像求夸夸小狗,不,小狐狸一样可爱的模样叫他心底一片柔软,没忍住刮了刮她的鼻子:“是啊,我在夸你,我的翩翩。”
话说出口,自己都有些愕然,他居然就那麽自然而然地叫她“我的翩翩”,还上手刮了她的鼻子。
胡翩翩瑟缩了一下鼻子,愣愣看着他,显然也为他的举动意外。
她扑闪了一下难掩惊喜的眼睛,期期艾艾看他:“那你有喜欢我更多一些吗?我的阿行。”
她的阿行耳根发红,支支吾吾地妄图糊弄过去,开始喂她吃东西:“快吃吧,吃完你不是还想去玩别的。”
然而想糊弄一只颇具打破砂锅问到底精神的犟种狐狸,终究是很难的。
下午,在旋转木马的音乐响起时,在激流勇进的浪花翻腾时,在极速飞车的风驰电掣里,她一次又一次固执地问:
“有吗?”
而他的耳根则一次比一次更红,脸一次比一次更热,音乐掩不住丶浪花拍不散丶风声盖不过。
直到终于步入此行胡翩翩最期待的摩天轮轿厢中,厢门关闭,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隔着直径不过一尺的下午茶桌相对而坐,他才探身过去,附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有的,好像每一天都会更喜欢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