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鱼儿不愿咬鈎,那她就要撸起袖子下水抓鱼,让他无路可逃。
“你讨厌我吗?”她突然发问。
“怎麽会?”于且行愕然。
“那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于且行没有马上答话。
机场近在眼前,他打着转向灯往接机车辆临时停车场驶去。
“说你不喜欢我。”胡翩翩盯着他。
“我没有不喜欢你。”于且行叹气。
“说你喜欢我。”
“翩翩,并不一定除了不喜欢就是喜欢……”
“那也不一定除了性冷淡就是性瘾啊。”
胡翩翩堵回他的话,平常不算灵光的脑子这时候分外敏锐:
“你妈妈应该是姓路,你却姓于,你说过‘且行’且看,就是走一步看一步,那也就是走过的路不後悔。
“你妈妈走了弯路都不曾後悔过,你为什麽不敢和我试试看走一条可能非常美好的路?”
她的直率让他难以招架,这些话已是和表白无异了,并不该由一个本应被千万人追捧的美人说出来,她却还有更大的杀招跟在後面:“你知道我三年前偷偷亲过你吗?”
正在倒车入库的于且行差点错踩了油门,调用了最大的理智才勉力维持住镇静停进车位。
熄了火,他打开车窗脸朝向外,希望外面的空气能把车里愈发浓烈的桃香味冲得淡一些,能把他脸上的热以暑气遮掩一番。
他看八卦号文章的时候是当笑话的,现在却只觉得热意蔓延。
并不像之前那些想强吻他的女妖让他反感恶心,反而有一丝卑劣的窃喜。
胡翩翩见他不肯回答,松了身上的安全带,单膝跪在副驾座椅撑着身体,探手过去捧住他的脸,扳过来与她对视:“我这样碰你,你会觉得恶心吗?”
她感觉妈妈说的那种狐狸精的天赋技能在逐渐觉醒。
于且行原来只是微热的脸温度骤升,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下一刻,温热甜蜜的唇瓣覆上他。
这一次,她不再像三年前那样一触即离,而是细细舔吮着他的唇,以舌尖描摹着他微微翘起的唇瓣丶弧度优美的唇形。
他反应不及,在她凑上来的瞬间,大脑丧失了思考和调动身体动作的能力,像木头人一样任她亲着,恍惚间感受到她的视线,一寸寸游走在他脸上的每一处。
他的意识这才慢慢回笼,瞳孔渐渐聚焦,对上她勾人神魂的眼。
狐媚。
他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
她那双杏眼平时总是干净澄澈,一眼就能望到底,此刻却是妩媚的丶染着迷醉的情欲,看他的样子仿佛恨不得把他揉到骨血里去纠缠。
她见他没有推拒,动作更加大胆,握住他的手扣在自己的後腰上。
今天她穿的短款T恤和短裙之间空着一小段纤细白净的腰,本来露出的部分并不多,此刻却因为动作的幅度,T恤上移,几乎是胸以下的位置都暴露了出来,光透着刚刚摇下的车窗打在本就白得发亮的腰上,泛出一片珍珠般的光泽。
这珍珠细腻温软,手感极佳,于且行的理智还没有完全复位,本能地摩挲了一下,浑身随之一阵燥热酥麻,倏然清醒,想将手抽离,却被她按住了。
“你喜欢我。”她暂停了让他几乎喘不过气的吻,靠在他颈窝,声音因低喘微微不稳,却透着得意:“你不觉得我靠近你恶心——”
她突然在他耳廓上轻轻一舔,在他颤栗的同时,以几不可闻却魅惑无比的气声贴耳低语:“看来也不太会对我性冷淡。”
“至于好色,”她唇角微勾,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胸前饱满的柔软贴上他跳到失序的心:“我倒不信,有我在你还看得上别人的姿色。”
“毕竟,虽然媚骨少了半截,我还是狐狸精啊。”
就算勾引经验为0,也因为种族天赋本能地知道怎麽让男人丧失理智;就算被妙妙老师骂是她带过最差的一届,也因为尽态极妍叫不近女色的高岭之花意乱情迷。
于且行竭力维持着残存的理智:“翩翩,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久,你还不够了解我,万一後悔——”
胡翩翩猛地低头狠狠堵住他嘴,啃到他理智再次飘散天外,才擡起头,粉色唇瓣水光潋滟,眼波媚态横生里带着娇蛮:“万一後悔就甩了你,且行且看嘛。所以你得努力,别让我後悔,毕竟,能被我这样对待的男人很少。”
“俺证明!岂止很少,独一份呀恁简直是!快答应她吧……咦,继续啊恁两个,瞅俺干啥。”
气氛缠绵的两人被这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只见车窗外空着的车位上农民蹲着一个金发碧眼的人,满口山东话,正在兴致勃勃地看热闹。
——正是他们此行来接的对象,胡翩翩那个长相中性丶爱看热闹又少根筋的大表姑萨沙。
第一卷·相见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