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袖口纽扣抚正,陈疏道唇角笑容和煦,打断了叶季川的表演:“你夸张的表现欲太呛人,要是情不自禁不如今晚作为礼物,送给你家那位结婚的弟弟,也给大家助助兴。”
没跟陈疏道接触过,只通过纸面资料有过了解的叶季川眯起他那双狡黠的狐狸眼,眼底暗流涌动,藏着至深的恶意。他确实没想到陈疏道……也如此伶牙俐齿。
“是我今晚过于兴奋了,抱歉抱歉。”叶季川两手合十,学着开朗阳光少年郎模样晃了晃:“只是一想到晚上那场大戏,我就激动得连身子都在抖了。”
他的目光一转,停在站在陈疏道身边的男人身上。嗓音沙哑又夹杂着蜜糖融化後的粘腻,像条盯上猎物的毒蛇:“你也是吧,小徐总,我想你也在期待着吧。”
被提起的男人眸光冷漠,牵动唇角给这一行为下了定义:“你在发什麽疯?”
叶季川笑容里带着隐晦的味道,他什麽也不解释,目光深深看向徐颂声後,又偏过头,含着一成不变的笑望向陈疏道。男人唇瓣扬起,“陈总,晚上注意安全。”
甩下这句叶季川就步伐轻快地离开了阳台,走时也贴心地将长帘拉上。
订婚宴正式开始时间在即,从那道阳台出来後两人就像陌生人一样,各自挑了个不同方向去了。
陈疏道站在视野相对开阔的地方,找着上厕所一去不回的段某人。整个场地扫视一圈,他也没还是没找到段斯鸿的影子。
想起段斯鸿今晚的不对劲好像是从门口见到俞屿开始的,陈疏道面上些许思虑,目光巡视场地,发现也没看见俞屿的身影。
按理说此时宾客尽至,俞屿作为特助,也应在场地内才是。
这俩人……
不过说起巧合,陈疏道觉得自己这边也是巧,目光几次三番都跟刚刚分开的那个家夥撞上,跟有粘合剂一样。
在陈疏道思虑的这些时间里,宴会厅的大灯逐渐走向昏暗,音乐声渐渐增大,舒缓的声调回荡在封闭的空间中。
一束大光照在最前头,随着主持人的讲话,仪式正式开始。
陈疏道看了眼台上,可能是今天妆容的问题?他总觉得徐骄说得上艳美的妆容下脸色煞白得厉害。
仪式都是些固定的流程,灯红酒绿中台下的商人们低声谈论着自己的话题,偶尔将目光投向台上的新人,又由着新人的话题牵扯到他们身後家族。
砰的一声,宴会厅合拢的玻璃大门被什麽东西重重撞上。
这点动静在这样的宴会厅中不算什麽,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见。一直因为叶季川那句话,时刻处于警惕状态的陈疏道眸光一闪,看向门口。
是个面容姣好的陌生青年。
只见那青年挣脱开身旁安保人员的控制,一把推开门,整个身子砸了进来。
有站得离门近的参会人员被这一动静吓到,看向那的目光里惊异中又带着刻入骨子里的嫌弃。
青年连忙站起身拍拍身上沾上的灰尘,推开身前站着的人群,像头猛牛撞向为新人特意搭好的长台。
“叶安!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渣渣!”青年一嗓子给整个大厅的喧嚣都喊静了,“你告诉我你是去出差,你出差直接出到订婚宴上了是吗!要不是我偶然知道了,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我到底,跟你的omega娇妻甜蜜!”
青年含着泪,指责的呼喊里满是对本次订婚宴主角之一,叶安的指控。
台上的主角捧着一束花,比起青年的铿锵有力,他的声音就显得有些心虚般飘忽:“你,你在说什麽。我根本不认识你。”
衆人随着对话将视线纷纷转到叶安身上,有看得仔细的人分明发现这人抓住捧花的手指紧张得快要掐断花枝了,这样对比之下,一看就知道谁有鬼。
“行啊,不认识我,你现在说不认识我了。”青年颤抖着牙关,泪水溢出眼眶,“多少年啊叶安,我们在一起了多少年,从学校到现在,你说要什麽我就去拼命给你争取,受到别人异样眼色我也给你挡在身後,让你安安稳稳过了这麽多年好日子……”
“可你呢!你天天说这麽努力是为了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过上不用看别人眼色就能活下去的好日子,我真是信了你了鬼话了!我手里有证据,我有你的照片你的视频叶安,你的人生每一步都有我的参与,都有我的存在,你以为你嘴皮子上下一动就能把所有都抹掉吗!”
“我能有什麽办法,我能有什麽办法!!”比他更大的刺耳声音从灯光笼罩的台子上传来,捧着花的新郎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崩溃道:“我能做到什麽,我什麽都做不到,我根本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
场下发出混乱的讨论,不知是谁浑水摸鱼拿到了话筒,问话传来:“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是有人逼迫你吗?”
叶安僵滞在原地,灯光照耀下他的脸色惨白到像是涂了墙壁涂料,唇瓣瑟缩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台下的青年见他这没出息的样子,突然笑了。他嘶哑哭腔夹杂在笑声里,显得诡异异常,“你不敢说,我替你说。我知道。”
“陈家徐家这两个大家族争斗,凭什麽最後是我们承担责任。不就是你身边的娇妻跟陈家下一任掌权人厮混到了一起,陈家不同意,就逼着徐家的omega远嫁离开主城,最後挑啊挑啊,呵呵,就挑到了你这个叶家最好掌控的窝囊废身上。”
这一段话出,现场就如遭了晴天霹雳,骤然死寂一片。
衆人的目光不断在场内寻找着,隐晦或直接的看向角落里的陈疏道。
【作者有话说】
陈疏道:O。o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