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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我梦见你骗了我（第2页）

徐颂声嗓音冷硬，毫不留情：“我是徐家次子，跟江家人在一起本就如此。你要与他比，可你能带给我什麽？除了具勉强及格的身体能挽留住人，你其馀什麽也做不到。”

陈二没有睁开眼，眼角逐渐湿润变得失控，他问：“所有都是骗局吗？只是为了我的腺体。”

或许是真的冻出了幻觉，陈二眨眨眼，眼前出现了另一个场景。

徐颂声怕冷，冬日里的时候便整天都裹在围巾里才能出门。下雪的那天，青年看着一旁什麽防护措施都没准备的人，不赞同地皱皱眉头。他招手让人靠近点，催了几次後，等陈二到了身边，他敞开围巾将陈二这个越界的保镖就那样裹进了自己领地里。

直到此刻，他突然要作践自己般，又想起了那天的场景。可能是因为那个雪天，温暖的不像檐下结霜的冬天。

也从那之後，他们更近了一步，近得让陈二自以为走进了那颗心里。

……

“不然？”实验室里，对于陈二仍然执迷不悟的行为，徐颂声奇怪地反问他：“你真的很愚蠢，到了如今，你还在奢望什麽？”

“徐颂声，实现我个心愿吧。”陈二没理会徐颂声刺耳的话语，他手臂撑着身体，再次盘腿坐了起来。

目光投向记忆里当时被敲响的墙壁，陈二找着去跟徐颂声对视。

即使他看不见。

“明年的12月带我去趟郊野吧。”陈二自顾自讲着，像想起来什麽，笑着将眼睛眯起：“生或死都无所谓，顺着东岭线，一路走到西峡。西峡尽头有个地方，是个很高的山头，站在那里就能看见卡格尔的烟火。”

“那是整个郊野，唯一能看见的地方。”

也是他还在郊野时，第一次跟小松看见烟火的地方。

那样盛大的烟火，即使站在那麽远的郊野，也能看见亮开的黑天云层。

约好永不分开，约好永不忘记，也约好主城再见。

如果一切能停在那时候就好了。陈二想：那算什麽奢望，明明这才是。

奢望成了执念，执念又只会困住逃不开记忆的人。

也在这一瞬间，灯光照射下折射出陈二眼瞳中晶莹的水泽。看着陈二，徐颂声心脏猛然抽痛，像刀锋几次穿透血肉，如窒息般难耐厉害。

青年手掌扣紧玻璃墙，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他转过头不再跟陈二的眼睛对视，逃避般合上自己的眼睛。他声音冷硬：“放弃抵抗乖乖配合扬博士，等一切结束後，我还会将你接回家。”

闻言陈二笑弯了腰，笑着咳嗽声里吐出两口鲜血。

眼前所有都如云烟般飘散，恩仇纷争情爱所有所有，都随着幻境的水波荡开。

陈二再睁开眼时，整个人如无根浮萍，就那样飘在培养罐中。

眼前儒雅的中年男人笑着，却像条亮出獠牙的毒蛇。

“徐家主。”

陈二听见自己这样说。

徐家主双手背在身後，出声问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觉得是自己找错人了吗？”

中年人笑眯眯地，又加上了一句：“直到现在，你还认为我的儿子徐颂声，就是你要找的小松吗？”

……

陈疏道猛然睁开眼，剧烈的呼吸声像是胸口破了个大洞般。他手掌紧紧攥着床单，身体太过虚弱无法做到坐起。

梦境里带来的震撼让陈疏道甚至无法相信这就是现实，他喘息着转过头，正好与一双浅金色眼眸撞在一起。

那双眼睛里满是真挚的担忧，男人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在陈疏道的脸上。

“感觉如何现在？”见陈疏道异样的目光，徐颂声解释起自己为何在这：“我看见了新闻，怕你死了，过来看看。”

男人指指床头的花：“门口有卖花的，我见勉强能入眼，买了带来了，省得病房太单调。”

陈疏道脑子里因为刚刚那个梦乱糟糟的，他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一段真实的记忆。

以及梦里徐家主最後那句话。陈疏道身子不由抖了抖，他之前是将徐颂声认成小松的吗？

所以当年来到主城，留在徐颂声身边，是因为自己认错了人？

而後来他腺体残缺，失去记忆被陈家找到之前，是被徐家做了实验。

而在这其中，记忆里那个像猫般的青年，其实是这一切的知情人，是心思深沉的毒蛇，是对于自己来说的加害者。

这简直颠覆了陈疏道的认知。

喝了两口热水，捧着温暖的水杯，陈疏道眼底闪过精光，对徐颂声问道：“我刚说梦话了吗？”

徐颂声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什麽梦话？”

“没什麽。”陈疏道见状摇摇头。

不过徐颂声显然没打算放弃这个机会，追问道：“你做梦梦见了什麽？”

陈疏道望着杯中水撞在杯壁後荡出的波纹，擡起眼扭头看向徐颂声：“你很想知道？”

徐颂声眼神闪烁，嘴上说：“只是个话题，跟我有什麽关系。”

陈疏道直视他，一字一顿道：“我梦见你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