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疏道最後警告:“站住!”
徐颂声置若罔闻,自顾自逼近。alpha的身影带着极强的压迫感,让陈疏道恍惚一瞬,後颈是不正常的滚烫,幻视了还在地下室的那些日子。
徐颂声停下脚步,浅金色眼睛审视着面前的人。
几乎是咫尺之间,冰天中两人呼出的白气在黑夜里腾空,又缓慢地交织在一起。
藏在袖口的刀片已经滑到陈疏道掌心中,只等着徐颂声下一步动作,就将刀锋抵在男人的咽喉。
没人知道强易感期的alpha究竟会做出什麽。每个alpha的易感期都不一样,有的暴虐,有的敏感。陈疏道赌不起,也不愿意赌。
心中默数三个数,到最後一秒时,面前的alpha动了。
陈疏道指尖夹着的刀片骤然划出,张开臂膀擡起手臂抵挡徐颂声的攻势。
而就在两人即将接触的时候,所有疑似进攻的姿势都停滞了。
陈疏道一愣。
气势汹汹的徐颂声笔直的,像被冻僵了一样,直挺挺倒在了他怀里。
滚烫的体温陈疏道刚一触碰就知道,这至少烧到了四十多度,人还没傻只能说命大。
“陈二,陈二。”徐颂声手掌拽着陈疏道的衣服死不松手,嗓音含糊不清喊着:“哥哥,哥……”
陈疏道看着怀里疑似撒娇的徐颂声:……傻没傻也不一定。
试着将徐颂声那只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哪知道alpha就跟个八爪鱼一样,刚给这个手拉开,另一个手就勾上,刚给手都弄掉,一个大脑袋就凑上来了。
陈疏道沉默地发现,以这人无赖的程度,即使自己将衣服脱了,不然找不出别的方法让他俩都体面地分开。
陈疏道准备换个方式尝试,他拖着跟伤心八爪鱼一样的徐颂声,将人往院子外面带。
陈疏道沉默地向着家里方向走了两步,徐颂声立马就乖得跟兔子一样,牵着就走了,但只要向院外去,男人就满身抗拒,抱着陈疏道像树獭抱着大树,怎麽都蹬不掉。
“别给我装。”陈疏道一手拽住徐颂声的脸颊,狠狠一捏:“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晕。”
徐颂声“噫噫唔唔”表示抗拒,浅金色眼睛猛然睁开,泪眼汪汪控诉着陈疏道对自己脸的暴行。
得,这肯定是没醒。
陈疏道无语:这家就不该今天回。
在陪着徐颂声冻一晚上,跟回到温暖的家之间,陈疏道连思考也没有思考,直接带着徐颂声回到了家里。
屋里暖气开得很足,一进来像是春天一样温暖。徐颂声也跟冬眠动物一般,缓缓松开了陈疏道,从男人身上滑溜溜地坐到了铺了厚厚地毯的地面上。
陈疏道脚尖踢了踢徐颂声:“就在这睡,不会着凉。”
徐颂声垂着头呆呆的,像是在努力理解陈疏道的意思,然後仰头对男人说:“我要睡床。”
陈疏道呵呵一笑:想得美。
陈疏道拔腿就走,而徐颂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了陈疏道的大腿,以行动践行要将无赖耍到底。
两人这下是真的难舍难分了,陈疏道努力推开跟牛皮糖一样的徐颂声,最後努力半天回到原点。
半途休战中,陈疏道叹口气索性也盘腿坐在了徐颂声旁边。坐下之後离得近了,陈疏道这才听到徐颂声口中原来一直念念叨叨着什麽。
陈疏道凑近去听,听清後,心脏里有什麽东西颤了颤。
徐颂声一直重复着一句:“你不许走,不许扔下我。”
陈疏道哑口无言,心里怪怪的。
而且,当年实验所究竟是谁丢下谁,徐颂声能不清楚?如今昏迷时这般模样,实在是……陈疏道握紧拳,垂下的手揪起徐颂声衣领。
徐颂声骤然睁开眼,一个欺身压在陈疏道身上,手掌按在男人身上。一双浅金色眼睛中雾气流转,他咬牙清晰控诉道:“骗子,你是骗子。”
“你才是骗子,徐颂声。该死的。”陈疏道腰身用力,翻身直接将高烧中虚弱的徐颂声死死按在身下,手掌用力拽住他的领口。
两人距离极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对方脸颊,全都通红的眼眶让他们像两个赤身肉搏的酒鬼。
但没有酒鬼打架是会将嘴唇贴在一起的。
他们都清楚。
【作者有话说】
徐颂声:好晕,不能摔,很丢脸。(一步一步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