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颂声!”叶季川不甘心瞪视着他:“你要为了这些虚假的人,放弃陈二,放弃那边的一切吗!”
回答他的是徐颂声似笑非笑的眼,和擡起的黑黢黢的枪口。
通天彻地的一声枪响,炸开了整个死寂的夜。楼下急匆匆赶来的人在一瞬间同时擡头,目光各异地盯住发出声音的房间。
“快!”俞屿面色突然变了,他指挥着人猛地撞向紧锁的房门。
而有人比他更快一步,陈疏道脸色难看极了,擡起一脚踹开了锁,从身旁人手里夺了把枪,拎起就向着二楼去。
从楼下到楼上,如此短暂的路程,在陈疏道心里像被无限期的拉长,每一步都踏得惊心动魄。
那声枪响後没有别的声音,这对他们来说也算唯一的安慰。
所有来之前的纠结,都随着奔跑带起的疾风被抛之脑後。
别出事。
千万别出事。
二楼入眼的狼藉惊骇住了身後来的衆人,每个房间的门都被无数的子弹崩烂,破裂开来。
脚步狠狠踏下,带着身体向前再向前。陈疏道不知道徐颂声会在哪里,但他心底偏偏就有声音在告诉他:就是最里面那个房间!
就是月光照进长廊丶落入人眼中显得凄冷的那个。
伸出的手掌搭住墙壁,狠狠一拉,陈疏道落後半个的身体又向前拽动了不少距离。
“徐颂声!”
枪口与视线同时进入房间,入目的场景却让陈疏道错愕不已。他面上一片空白,一时怔愣在原地。
忽而又刮起的寒风瑟瑟,吹的屋内那些破烂纸箱瓷片们噼啪作响。
明月高悬,皎洁月光轻轻洒落,照在坐在窗沿上的男人身躯上。
或是角度的不同,霜白色无声攀爬上了漆黑的眼睫,阴影下那双熟悉的浅金色眸子中是蕴着水光的笑意。
风带来声音,也带起男人半垂的碎发。发尖刮的人脖颈脸颊痒痒的,他擡起手,用指甲拨弄开。
徐颂声看着骤然出现,闯入自己视野的陈疏道,轻声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徐颂声没等陈疏道的任何回答,他也没给陈疏道开口的机会。男人眉眼弯起,向来倨傲冷峻的眉眼染上温和与喜悦。
他如此笃定:“你在乎我。”
“这很好,陈二。我也喜欢你。”
在陈疏道脑子还是一片空白时,徐颂声已经在肚子里打出了一连串表白的草稿,并将它们通通取其精华,衆目睽睽下对着门口的人说了出来。
落後几步的衆人停下脚,纷纷竖起耳朵踮起脚,来偷听自家老大们的爱情宣言。
徐家人抹抹泪,对着陈家人比了个大拇指。陈家人表示收到,从兜里刷的抽出两条手帕,体贴地分了过去,并比了半个心。
陈疏道目光冷静,他站在那,丝毫看不出之前曾如何急切地奔跑过。
月光做了七夕的鹊桥,为他们牵桥搭线,将命运的红线相连一起。
只有快死了的叶季川颤颤巍巍举起手指头:“你们眉目传情前,能不能先来管管我的死活……”
叶季川被陈家带走了。徐颂声拒绝了俞屿提出带他去自己家的邀请,并将目光看向自从楼上下来後,就再也没正眼对视过的陈疏道。
陈疏道声音平静:“你不能去陈家。”
长久沉默後,徐颂声移开坚持的目光,选择妥协。
他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口,看着大门前载着陈疏道的车辆逐渐远去,消失在黑夜里。
寒风凛冽,月光如烟。
“我当然知道。”徐颂声垂下眼,细语呢喃消失在风里:“就算你是假的,你也会在乎我。”
“我想你了,陈二。”
【作者有话说】
徐颂声:哦哦噢噢噢喔他在乎我(o)(窃笑)(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