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诉接通的很快,他听清俞屿来意之後,明确地给了答案:“嗯,我能联系上他们。”
俞屿:“他那边能接听电话吗?”
“我询问下,等会让祁探凇拨给你。”江诉说完,很利落地就将通话挂断了。
俞屿这边松了口气。能联系就好,只要陈疏道能跟徐颂声讲几句话,情况肯定会比现在好很多。
他刚一擡头,就见徐颂声两个胳膊撑着杆子,整个脑袋和半个上身都正在往河面上瞧,整一个身体半空的状态。
那情况看的人心惊,稍有不慎,就会直接掉下去。
直接让徐颂声迎接新世界了。
好在祁探凇的电话很迅速地打来了,俞屿像遇见救命稻草般捧着手机,猛地按下接听键,打开免提後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陈疏道声音平静:“你找我?”
俞屿举着电话,另一只手挥动着试图让徐颂声过来听电话。
而徐颂声站在原地半分不动,他注视着俞屿,开口道:“把电话送过来。”
他似乎是话里有话地讲:“我不想再为了姓陈的某个人,踏出脚步。”
清楚看过徐颂声接通电话前後的两种反应,俞屿给出了干脆利落的一字评价:装。
但他也没不乐意,能找到机会接近这犟种,俞屿实在是太满意了。
徐颂声的能力是厉害,在alpha之中更是佼佼者的存在。但如今记忆缺失丶天真无邪的,只要能找到近身的机会,俞屿相信自己能将人拦腰阻挡下,完美解决这该死的加班。
不过徐颂声显然是没给俞屿这个机会,他在人的步伐逐渐接近自己周身的时候,开口道:“你把电话放到那儿,然後退开。”
俞屿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了。
电话放在安全的地方,俞屿倒着走不断後退再後退,直到徐颂声满意,认为这是俞屿听不见的地方。
徐颂声这才慢慢从桥边下来,拿了手机後又回到了桥边。他看似懒懒地倚靠在上面,垂着眼看向自己被风吹动的衣摆。
双方似乎都在等待着对方先开口,于是两边的风好像连成一线,呼啸在通话两端。
半晌後,是徐颂声先开了口,他问:“你现在在外面?为什麽不接电话。”
“手机没电了。”陈疏道简单解释了句,继续开口道:“我听俞屿说了,你要跳河是吗?”
他的声音太过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格外稀松平常的事情,比如“中午吃了吗?”“吃的是什麽?”这样简单。
徐颂声没回答那个关于“跳不跳”的问题,他一条胳膊伸出栏杆,虚空捞了把月光:“你有听过一首民歌吗?”
他把今天在车上时哼唱的那首又给陈疏道哼了一遍。
“我才知道,源水到了主城上层也改了名字。它在这不叫源水了,叫支罗河。”
陈疏道听着徐颂声讲故事,听得满头雾水,搞不清他想说些什麽。
他听见徐颂声语气莫名,这样问道:“你觉得源水跟支罗河是同一条河吗?”
陈疏道:“你打电话来,想告诉我什麽?”
徐颂声浅金色眼睛被眼睫遮挡一二,他看着那条波涛滚滚的长河,沉默良久。
他说:“……你一直在躲我,我现在要见你。”
郊野。
祁探凇探头探脑,把耳朵紧紧贴着手机那,一本正经地偷听两人的对话。
“还真是失忆了。啧啧,也就只有小松这家夥干得出这种事。”听着听着,祁探凇掏出平板快速地打了一段字,递到陈疏道面前,指着让人去看。
“过去那家夥就是这,安全感不足,就喜欢拿性命赌你在不在乎他。无论教了多少次,都屡教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