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徐颂声,俞屿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割裂感。他接过手机,目光里带着些微的探究,仔细观察自家小老板的神情。
徐颂声如今心情显然还不错,他指尖抿去眼眶下有些湿润的部分,嘴角扯起半个弧度。
他看向俞屿,似乎一眼看穿了俞屿的想法,然後大发慈悲地给了解答。
“呵,傻子才会跳河。”徐颂声眼底带着嘲讽,他半威胁地盯着俞屿,嗓音刻意压低:“你会好好做个瞎子哑巴的,对吗?”
“今晚电话挂断後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我就说,小松就是这种人,他就是装——哒。”祁探凇在重点词处拖了个超级大长音,手中签字笔一擡,笔尖朝上在空中画了个圈。
前脚被威胁,後脚就给陈疏道告状的俞屿坐在一旁保持微笑。
“徐颂声要叶季川,我派人给他带回来。”江诉轻抿着茶水,懒懒靠在祁探凇身上;擡眸看向陈疏道:“说到徐颂声,他一直住在我这,你想什麽时候给他领回去?”
陈疏道指尖摩挲着手上那张塑封的书签,声音平静道:“我跟他没名没分,接他回去算什麽?徐家下面房産也不少,让他住那里也行。”
江诉轻轻笑一声,闭着眼颇为无语。他对于陈疏道的话不做评论,从小良好的教养制止了他翻白眼的不雅行为。
简直是自己老婆肚子里蛔虫的祁探凇立刻察觉,给江诉捏捏肩,对油盐不进的陈疏道出口道:“要我说啊,嘿,你们就是在自讨苦吃。”
数落陈疏道的时候,祁探凇还不忘拉踩一把:“都在这别扭什麽呢,要是跟我一样,你俩早都甜甜蜜蜜在一起了。”
他胸膛一挺,让老婆靠得更舒服,下巴扬着道:“你看看你,都是一个郊野出来的,你现在还不如当年豁达呢。主城上层的风水就是差啊,看给你俩养的。”
“我当年很在乎他?他确实很信任我。”陈疏道擡起书签,对着顶灯透过:“简直让人无法将徐颂声和他合在一起。”
“噢是,忘了你记忆不全了。”祁探凇捏了颗葡萄,亲昵喂到江诉嘴边:“行呗,你一点也不在乎。从没有急得团团转不要命接任务进主城,也没有失忆後什麽都不记得还‘小松小松’喊。”
“说到这。”祁探凇好像突然发现什麽:“好像是没听见你叫徐颂声‘小松’过。”
俞屿看不出情绪地笑了笑,垂着眼在一旁补充道:“陈总是想不通。”
“可能等记忆全部恢复後,我就能想通吧。”陈疏道将手中的书签一收,径直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出门之前,陈疏道看了眼身後神色各异的三人,眉眼轻轻弯起:“徐颂声不也是这样吗?说起来,记忆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灵魂决定记忆,还是记忆决定灵魂,你们谁能说出来吗?”
房门合上,留下围坐茶桌的三人。
见人真走远了,祁探凇给自己塞颗葡萄,仔细品了其中酸甜。
祁探凇:他甜甜嘟,陈疏道酸酸了。
“照我在郊野跟他的相处,”他点点头,十分笃定道:“陈疏道这是酸了。”
江诉:“他们的事,交给他们就是。”
然後他看向俞屿:“就是之後还要辛苦你了。”
俞屿脸上万年不变的微笑里,透露出属于24小时超长待机牛马的生无可恋。
……
第二日。
叶季川被押到江家後,江诉马上就让人给徐颂声送了消息。
徐颂声来时屋外冻得结了霜,主城这几日又突然降了温,他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球。
天气预报里正报道着未来几小时会有大暴雪,提醒行人注意安全。
徐颂声不经意瞥了眼,身侧很快就传来江诉的脚步声。
“叶季川就在下面,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