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在爱与执念里一次次回生end
冬去春来,枯树枝头冒出三两支嫩芽,被仍带着寒意的春风一吹,发出簌簌声响。
陈疏道坐在车辆後座,两手搭在腹部,闭目养神。可他一直在轻颤的眼睫显示着,此刻陈疏道并不怎麽安心。
掌握方向盘,司机透过後视镜,观察着身後人的状态。
在等待某个路口红灯的时候,承担着司机任务的争松回头,看了眼眼下已有黑眼圈的陈疏道。
“陈先生。”争松说:“徐家家族墓地,马上就到了。”
车外的风景飞驰而去,如同过电影般一帧帧滑过。陈疏道睁开眼,琥珀色透亮的眼眸望向窗外,定格在枝头栖息,正欲展翅的飞鸟之上。
“好。”陈疏道应了声,垂下的眸底看不清情绪。
争松看了眼陈疏道,欲言又止後收回了视线,专心做他的司机去了。
陈疏道用手背撑着头,进了山道後道路变得起伏,但车辆行驶间轻微的颠簸可以忽略不计。很快,熬了夜的男人眼皮就止不住要打架。
陈疏道眯了会儿,再醒来时,车辆已经停在了墓园门口。
“到了?”陈疏道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
“时间还早,我就没叫醒你。”争松点头:“里面的路,汽车开不进去。”
“好。”接过争松递来的伞,陈疏道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外的天气除了凉意外,还带着雨後的潮湿。走过大门,顺着石子路陈疏道一路向上。
道旁有徐家人招呼着来客,他们见到陈疏道,连忙迎上来,又在陈疏道摆手後恭敬离开。
枝头初春的花刚绽放没多久,就被寒风裹挟着,纯白色花瓣在湛蓝色天空上旋舞。
“到了?”清冽的男声出现在一旁,拽回了陈疏道的视线。
江诉不知何时在的,男人看向那处的时候,他立在道旁,擡手正抚平自己的衣褶。
陈疏道出声回道:“你也来了。”
“徐家的葬礼,江家自然也要来人。”见人走上来,江诉也不停留,两人并肩继续向前。
走到要办仪式的地方,草坪上站满了人。俞屿穿梭在人群中,看见两人时候擡手招招,简单打了个招呼。
江诉将目光从俞屿身上收回:“今天他应该有一阵要忙。”
“祁探凇在家?”陈疏道“嗯”了声,重新提起个话题。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在家看短剧吧。”江诉点点头:“说是要从短剧里学些有用的招数。”
陈疏道哑然失笑:“也不怪他当年能跟小松玩到一处。”
两人就这样闲聊了一阵,仪式也在时间流逝里渐渐要开始。
有钱人的葬礼与普通人的也没什麽不同,大抵就是仪式要复杂上几分,讲究的事丶到来的人更多一些。
三个棺材排在早已挖好的三个坑後,实在让人难以想象,窄小的墓室里安息着的,是生前那样鼎鼎有名丶生杀予夺的大人物们。
俞屿胸前带着素花,站在靠前的位置。他的目光偶尔往四周看去,透过密密麻麻的人群丶墓碑与树影,似乎在寻找什麽人。
仪式在司仪的步骤下进行着。
衆人手中素白的花一一摆在墓碑前,每一支花都带着生者的思绪,与棺内长眠的逝者沉默告别。
俞屿在找人,陈疏道的目光也在场上不断移动着,寻找个熟悉人影。
安静的人群突然自後面分出一条道,人们为这位迟来的人让出了一条道。
西装革履的男人跟往来的宾客无二,但他只在指尖夹着支素白花。
站得靠後的宾客,有人窃窃私语着:“徐家主来了。”
徐颂声站在上任家主的墓碑前,那双浅金色眼眸垂下。
往日繁杂思绪都在这一刻消散,记忆里模糊的情绪随着回忆一起,被抽出与初春的寒风一同,刮向更遥远的地方。
那支花被儿子摆在父亲的墓碑前。
徐颂声低声道:“去找母亲好好说说吧。”
棺材封土,逝者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