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谷六仙,凌空点穴;黑白子化水成冰,不戒和尚两道真气压制六道真气,方生袖风断了一片灌木,这些人无不是内力深厚之辈。
一句话,那时令狐冲内力之深,比之未曾吸收鸠摩智内力的段誉,也是不遑多让。
而令狐冲可不是段誉这个武功小白,他只是拳脚功夫不是一流,可那独孤九剑却是古今独步的精妙剑法。
如此修为,加上如此强横的剑法,还占得先机,长剑指着东方不败的要害,还故意引诱东方不败心浮气躁的出手,如此种种叠解,却还是中了招。
风逸自忖,东方不败的出手度,他还真的未必能做到。
若是他面对这样的令狐冲,所能做的,就是依靠强力,硬击对方。
这一层道理,曲非烟未曾想过,听到这儿,凛然道:“大哥,你的意思是东方不败内力也深厚无比?”
风逸面色一正:“那是自然!”
用一根细细的绣针荡开令狐冲,任我行的长剑,却没有丝毫破损,谁要说如此内力不算惊世骇俗,那就是个笑话了。
曲非烟想了又想,说道:“你明知他如此厉害,纵然为了林平之,为何一定要挑衅于人,万一你败了,岂不成了笑话!”
风逸扫她一眼,道:“我那样说,并非只为林平之。”
“那为什么?”曲非烟伸手扣了扣脸。
风逸剑眉一扬,目中骤射出来两道冷电般的神光,脸上隐隐透出傲气:“东方不败越厉害,我才有心见识!
况且胜负乃是兵家常事,若是一直不败,难免弄得自我陶醉,以致在不知不觉之间固步自封了。若在公平交战下,能得一败,又何足介怀。别说笑话,就是死了,这也是自我选择,与人无尤!”
风逸这不是唱高调,他神功大成之后,与人公平比试,没几回,多数面临的就是群殴,委实让人不忿!
几人见他一张俊脸上,眨眼间,就有几个不同的表情,喜怒无常,变化莫测。但对他们讲话,却总是一副笑脸,心中暗忖:“他心地难于捉摸,却对我们很好了,以后不知如何报答!”
刘正风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按道理武学之道在前人的传授之上,应该有所创造,有所明的,本应一代胜过一代。
可我等却连师门绝学都没能练全,比起风大侠此等‘胜故欣然败亦喜’的胸怀,真是惭愧呀惭愧!”
曲洋捋须说道:“风大侠若无此等胸怀见地,又怎能年纪轻轻便臻至此等武功妙境。”
“两位不要叫我大侠了。”风逸摇头道:“若是单论武学,当今人才还是不少的。
你们所不如人,多数还是武学传承所致,
况且有得有失,一个人纵然武功绝世,也未必能够尽如己意。就说那葵宝典固然精妙绝伦,可也有极大缺陷,这也是林远图遗言所说祸患无穷的道理。
“咦?”曲非烟怪道:“祸患?”
“葵宝典与林远图的遗言有何关系?”刘正风茫然不解。
风逸沉思一下,说道:“现如今的葵宝典与辟邪剑谱,根本就是同一个东西!”
“什么?”三人面面相觑。
风逸道:“葵宝典本来在福建莆田少林寺,结果某一日两位华山前辈去做客,偷阅秘籍,可是两人毕竟是偷,生怕来不及。便决定分读,一个看一半,回到华山共同参悟。
可两人书中功夫一加印证,竟然年头不对马嘴,全然合不上来。
也不知道二人深信对方读错了书,只有自已所记才是对的,还是对方故意隐瞒,说的是错,总之自己总也练不成。
这样一来,两个同门师兄弟反目成仇,华山派也就分为气宗、剑宗!”
刘正风道:“这两位便是华山派的岳肃和蔡子峰两位前辈了?”
刘正风虽是衡山高手,却也知晓岳肃是华山气宗之祖,蔡子峰则是剑宗之祖。
曲洋道:“是了,当年我教十长老攻华山就是为了葵宝典!”
曲非烟幽幽道:“难怪你在群玉院就说高深武功秘籍,可以让圣贤变禽兽,争斗不休,原来这些武林掌故你也知晓。”
风逸道:“我还见过徒弟杀师父,不久你们或许能听到师父杀徒弟,呵呵,这人性根本经不住诱惑与考验。”
几人沉思不语,都觉得是指岳不群与林平之,却不知风逸在说岳不群与令狐冲。
风逸接着说道:“后来福建少林方丈红叶禅师得知秘籍被人偷录,便派自己的得意门徒渡元和尚前去劝说岳蔡二位,不可修习宝典中的武学。”
“可笑!”曲非烟失笑道,“他们若是能听,又怎会去偷学武功!这不是无用功吗?这和尚可是真蠢!”
“非非!曲洋呵斥她道:“不可对前辈无礼。”
风逸却向她投去一个赞许的眼光,说道:“这渡元和尚去了华山,岳蔡二人承认私阅《葵宝典》,还以经中所载武学向他请教。却又怎知渡元也不会宝典中的武学。
渡元这个老六,也不点明,反而听他们背诵经文,随口解释,心下却暗自记忆。”
曲非烟道:“这岂不是等于岳、蔡将葵宝典传授给了渡元和尚?这渡元和尚还在哪里假装,这秃驴枉为佛门高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