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王不管,」秦煜开始表演无理取闹,「居然去四方书坊没用,那你就在我的王府住到词集刊印完成为止,我要监督你把这事给我办妥了。」
「啊?」
南淮笙懵了,这五皇子怎麽还开始耍起赖来,他总觉得秦煜今天举止有些怪异。
「尚书府和吴王府离得也不远,我就算住尚书府里你也可以监督我。」
两府说起来也算邻居,中间只隔了个秦王府而已,再往前还有三皇子的府邸,那片住的都是王孙贵族和朝中要员,反倒是大皇子出宫建府时选了别处,与吴府等其他皇亲国戚府邸在另一处。
秦煜想也不想就反驳道:「那不行。」
这下南淮笙是真发觉秦煜很有些奇怪了,他问道:「吴王可是遇上了什麽事?」
别的不说,吴王府有那麽多女眷在,秦煜没道理随随便便就拉他一个有住处的外男去住下,虽说吴王府院落足够多,他就算住一年也不一定会碰上府里的女眷,但是事情传出去总是惹人眼球。
那秦煜为何执意要带他过去?
秦煜听到南淮笙的问话却却心虚起来,他强作镇定,冷笑说:「呵,本王能有什麽事。」
南淮笙:「……」好吧,看来是真有别的事,既然秦煜不愿意说,那他只能假装没发现了,总归他晚些时候找个藉口告辞便是。
马车行了许久终於进了吴王府,秦煜遣走随侍仆从便急匆匆带着南淮笙往庭院深处的一个隐秘地去。
南淮笙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正要出声询问,就见前方花丛遮掩的墙上出现了一扇有些年头的小门,破门的锁头看着崭新,显然是刚换过的。
秦煜挤进花丛掏出钥匙开了门,又悄摸摸朝南淮笙招手:「快随我来。」
南淮笙望了一眼前方,墙外隔着一条小巷便是秦王府,他心中豁然开朗,原来秦煜这是要带他去找秦寒之。
想通其中关窍後,南淮笙不再耽误,立刻跟着秦煜从小门出了吴王府。
秦吴二府之间的小巷十分狭窄,仅可容两人并肩而过,秦煜做贼似的前後探看,发现巷道两头都没有人迹,这才招招手让南淮笙跟上。
两人没走几步秦煜便在秦王府院墙的一扇侧门前停了下来,他双手拢在面前发出三声抑扬顿挫的鸟叫,那扇侧门立刻从里面打开,王成贼兮兮从门里探头出来。
王成见到南淮笙立刻就傻笑起来,不等他说话,秦煜便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催促道:「快,快带路!」
王成连忙把南淮笙和秦煜让进门内,他在门上落锁後两眼一抹便惨兮兮地说:「王妃……南公子你总算回来了,快帮我说说王爷,王爷除夕那日才给我发了一半的压岁钱。」
南淮笙忍俊不禁,十分拉偏架地拍了拍王成的肩膀,说:「你家王爷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都是为你好。」
王成一哽,他家王妃一定是跟着王爷学坏了!
结果下一秒南淮笙便从荷包里掏出一只小金猪丢进王成怀里:「另一边压岁钱,给你补上。」
王成看着手里分量不轻的金猪露出牙花嘿嘿一笑,他就知道,王妃多心慈手软的人,跟他家王爷就是不一样。
秦煜盯着王成手里金猪看了看,又转头看向南淮笙:「为何本王没有压岁钱?」
南淮笙:「……」好吧,是他大意了。
最後秦煜和王成一人手里颠着一只金猪终於都满足了。
三人刚一靠近书房,就听见里面传来抑扬顿挫的唱词声。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秦煜专好打秋风~」
秦煜头皮一麻立刻冲了进去,大声喊道:「人给你带来了,快把春花还我!」
南淮笙刚一进屋,就见秦煜从秦寒之的书桌边夺过一只绿毛鹦鹉十分气恼地弹了弹鸟头。
他笑意盈盈地朝数月未见的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之间,南淮笙只觉胸腔里沉寂许久的心脏又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起来。
就在这时,绿毛鹦鹉春花忽然扑棱起翅膀朝南淮笙惊呼道:
「王妃就要回来啦!」
「王妃回来啦!」
「王妃帅得掉渣!」
见南淮笙和秦寒之齐刷刷挑头朝春花看过来,秦煜连忙捂住鸟嘴恶狠狠地说:「傻鸟,你是谁家的鸟!」
躲在後面的王成心虚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要是被他家王爷知道这傻鸟说的话是他教的,那王妃今天给他的压岁钱怕是也要被没收。
下一秒,王成和秦煜外带一只绿毛鹦鹉便被一起丢出书房。
秦煜瞪着砰的一下关上的房门气不打一处来,他难道是什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麽,这老七竟然刚过河就拆桥。
春花在北风里缩了缩脖子钻到秦煜的毛领下,惊呼道:「什麽玩意儿!什麽玩意儿!」
第66章牧野闻歌
「数月不见,甚是想念,寒之新年吉祥。」
秦寒之双眸中的笑意半分未做掩藏:「淮笙新年喜乐。」
暖阁中不惧严寒,南淮笙褪下身上毛茸茸的披风放到一边,又从袖囊中取出一只刺绣精美的锦袋递给秦寒之。
秦寒之:「这是何物?」
南淮笙买了个关子:「寒之一看便知。」
手中锦袋分量不轻,触之手感有些像金银,秦寒之将锦袋打开便有两只金灿灿的小人儿滚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