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鼻子说话,像变了个人似的,怪好玩的。
「你再说一句吧,别的,譬如……就说『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我头一回见你,你背到了这句。」
他照着做了,故意夹杂了猪哼。她被逗得哈哈笑,随即又自省不该冒犯经书,念了两句佛,才说:「你脸小,没长胡子,跪在那,不像後来那麽老成。」
可惜那会他眼里只有攀附二字,压根不在意这些用不上的人,完全错过了。他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那会你想着什麽呢?」
「跪着多疼啊!衣衫短了一截,後背有一大片开线了,怎麽没人替你缝一缝?那麽热,汗湿了背,怎麽熬得住?」
「让我想一想,啊……是有人教我:心静自然凉。」
这是她上个月才跟他说的。
他胡说八道的时候,还有刻薄的时候,特别有意思。
她拉起被子,掩住半张脸,躲在下边偷笑。
他装作不知,只问她:「那《结算法》你收起来了吗?我这里有件要紧的东西,想藏在那夹层里。」
收起来了,就在这。
既然是要紧的事,那耽误不得。她撩起衣摆就要去拿,有一只手更快,抢先伸了进去。
「你……」
他的手,轻轻落在书册上,恶人先告状:「你怎麽什麽都往这里塞?我还担心你不小心落下了呢。」
「一直带着呢。我怕下雨会打湿,也怕真的落下了,或是包袱被人抢了去。我来拿吧,绑住了才不会掉,要……那样抽。」
「你说的有理。要不,还是我来吧,我没这样藏过东西,学一学。」
「等下……你是在哄我!」
完了,不好骗了。
方才就该一鼓作气,一举拿下的,畏畏缩缩,又错失良机。
这些日子风餐露宿,她瘦了些,他很心疼,还牵挂着里头,很想探一探。可还是怂啊,他什麽都不怕,就怕她恼——奉若至宝,想长久珍藏,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先前那些话救了他,她还在忆从前:「那年你时时提醒,叫我不要往怀里塞东西,怎麽如今又要学了?」
他掐着大腿,好让自己镇定答话:「此一时彼一时,那会我太自大了,思来想去,还是你更聪明,想的法子比我的好。」
她嗔骂:「别胡说,我知道你这是在逗我。」
他把脸贴在她胳膊上闷笑。
她也笑,拽拽他耳朵算作惩罚,收回手,把他的手扯出来,换自己的进去,小心翼翼抽出书,再交给他。
第95章终是蝼蚁
是谎就得圆,他摸了摸书页,翻起床,写了一张字条,小心翼翼填进去。
先前买了一小罐浆糊,想着糊完河灯就用不上了,没有养浆,有些发乾了。他用匕首挑了一团还算湿润的糊,细细地刮平,尽力将封皮粘得不留痕迹。
她等着他把书还回来,他却将它收在了柜子里,怕她追着要,立时扯了个谎:「老压着肚子睡觉可不好,把肚子压小了,将来娃娃睡不好。」
「你哄我的吧?」
他憋不住,笑了,怕被她看出坏心思,只能接着编:「你仔细想想,那些有了身子的人是什麽样?」
小柔儿生下来有八斤多,把梅珍的肚子撑得老高,梅珍总是抱着肚子诉苦,说顶得慌。梅珍比她壮实呢,那都不够用。
她不由自主地「呀」了一声,手挪到肚子上,轻轻地来回摸。
窄窄的,紧紧的,还真不够兜下一个胖娃娃。
她愁上了。
「那要怎麽办?」
「多吃肉。」
「我不……好,我多吃点。我有点想她们了,将来……」
「等我们安顿好了,把她们也接来。」
「好!还有小五他们,愿意的,都过来吧,我看外边也不错。对了,小五说他想跟你做一辈子的兄弟。」
赵家禾一听就急了,「他几时找上了你?」
「走的那天早上,我在煮粥,他把买来的柴火放下,没说别的,丢下这句就走了。」
他娘的,防不胜防啊!
「巧善啊,他可不是什麽好人。」
「啊?哪不好了,我看挺好的呀。」
他想了半天,实在挑不出一个够让她敬而远之的错,只好胡说八道:「他嘴上没把门,老爱胡说八道,容易勾得人移了性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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