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斯年嘴里咬着一只箭,她把箭放入弓弦。
咻——
那箭射进了驼鹿的肩胛。
“可恶!”熊斯年低低地骂了一声,肩胛骨不算致命伤,反而还会刺激猎物发狂。
果不其然,前去围猎的男人被驼鹿掀翻在地。
驼鹿各个方位都站着人,它无路可退,只得拼死一击,朝着米斯尔他们这个位置袭来。
米斯尔朝着驼鹿的肚子射了一箭,鲜血顺流而下,但驼鹿依旧朝着三人袭来。
三人与之周旋,发狂的猎物最不好射中命脉,他们只能不断地将其耗死。
咻——
伊戈的箭刺破空气,射中了驼鹿的眼睛。
砰的一声,庞然大物霎时间跌落在雪地,激起一层层雪粉。
周围传来欢呼,伊戈始终都没挪动位置,弓弦勒进了他的虎口,一点点红艳艳的鲜血渗了出来。
“干得不错!”米斯尔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天赋。”
伊戈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看手中的鲜血。
有些浪费,他想。
“嘿嘿,今天你一击毙命,有奖励的!你能拿到最好的一块肉!到时候可以给拉维弄好吃的。”熊斯年跑了过来。
周围人都带着善意的笑容。
“是啊,怀孕最辛苦了,等会儿杀鹿的时候你挑一块儿最好的给你老婆补补身子。”
“谢谢大家了。”伊戈朝着衆人连声道谢。
“嘶,哎哟哎哟,没必要啊。”
“这文绉绉的,酸死我了。”
周围的人都做出一副酸得牙痛的姿势。
伊戈愣在原地好久,他有些不擅长处理这种关系。
很多人的,比陌生稍微熟稔一点的。
一行人满载而归,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冬至一过,极北在下午三点就能天黑。
他们连忙把东西擡了回去,毕竟在野外处理还不知道能引出什麽东西。
米斯尔和一位老猎人将驼鹿处理干净,内脏丶肉和皮毛都被分割开来。
“里脊怎麽样?”一旁的米斯尔拿起肉块掂量了一会儿,“或者腩部?”
回程的途中,伊戈已经给米斯尔说了自己想要的奖励,一块肉和一瓶红酒。
炖肉的话还是选择腩部比较好。
“腩部吧。”伊戈开口。
今晚的饭菜比较丰盛,因为内脏坏得快,首先就需要将这些东西解决进肚子里。
“你打算给拉维做什麽?”熊斯年问。
“红酒炖肉吧。”伊戈夹起餐盘里的辣炖鹿肠,他突然想到了在炼油坊的那顿晚餐。
“上次的狍子肉也是这样做的,但因为一些原因,房子着火了,我们顾着逃命,没有端走那碗狍子肉。”
他们和孙复之间的过节只给米斯尔和杨克利说过。
这还是熊斯年第一次听到有关于那场火灾的事情。
但伊戈的话停在一半,没有继续讲下去,熊斯年嘴角抽了抽,心想,这个男人真不会聊天。
她只能回到:“哈哈,那很可惜了……”
呀,她的社交技术似乎也不怎麽样,把天聊死了。
女孩埋头吃饭,不打算搭话了。
伊戈吃完饭就带着肉和红酒去後厨,他找了一个竈台将东西放下,随後撩起袖子,在肘窝处用力一划。
因为是静脉血,流出来的速度有些慢了,血的颜色也不鲜艳,等了好一会儿,鲜血才放满一碗。
伊戈松了口气,用准备好的绷带包扎好伤口。
“你在……干什麽?”
杨克利的声音算不上激动,听起来已经看了好一会了,但始终没明白自己的操作,最後才发问的样子。
伊戈抿了抿唇,没说话。
他不擅长撒谎,但他擅长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