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岳抱着手,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
次日一早,血月被明媚的太阳替换。只是阴影仍旧笼罩在大家心中,只不过还未等他们找出法子解决,就先被自家人的状况给打乱了节奏。
自这日起,村子里果真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发热不退,昏迷不醒。
因着接连有人发热,好些人开始觉着是不是这些人倒了霉运被月亮照了,染上脏东西才会发热。
且一直不退,连符水都出动了。
甚至还有人将发热的家人赶了出门,生怕会连带染上自己。
院子四家人,除了乔家,每一家都有人发热,方家是阳哥儿,周家是周大青,田家则是田柱子。
三家人同时想起了前段时间发热的乔岳他们,见人不退热,病急乱投医地跑回找他们。
“你们可千万别信他们的,觉得符水有用啊。”夏禾千叮万嘱,生怕他们也把符水喂给田柱子他们。
说罢,夏禾将剩下的半壶酒分给他们三家。
田六婶他们一人抱着一个碗,小心翼翼地回去,生怕会把这救命的东西给洒了。
乔岳靠在门框上问:“小爹,酒不是只剩下半壶吗?”
“我掺了些水就够了。”夏禾低声说。
经过自家接连发热後,夏禾就知道这时候做什麽都没用。
做什麽都是心里求个安慰。
毕竟他们并不是真的生病,却又比寻常的生病来得更凶险一些。
只不过喝符水这事,夏禾打心底觉得不靠谱,脏兮兮的喝下去哪能好啊!
别到时候又添了别的毛病。
乔岳笑了下,准备出门去挑水。夏禾提醒道:“你给你岳家他们也挑一些。还有田家……”
“知道了。”乔岳点头,此时也不喊累了。
“算了算了,我跟你一块去。”夏禾擦了擦手,准备和乔岳一块去挑水。
上回他们三家可是直接包了他们屋里的用水,几人忙上忙下,连他们的衣裳都抢过去洗。
如今轮到他们,肯定手忙脚乱着呢,估摸着还真没人有功夫去挑水。
俩父子拿着扁担出门。
水井旁打水的只两三个人,一个站得比一个远,生怕会碰到一样。
乔岳见状,默默站到远一些的位置。
他们打了水,很快回去。
乔岳挑着水进去,每家的水缸都放在屋子门口,桶里的水哗啦倒进去,于水缸底部发出略微响亮的声音。
乔岳站在门口,探着头往里屋看。
此时他心心念念的方初月正一边给阳哥儿换手帕,一边安慰着哭得不能自已的方母。
“怎麽还未退热!都两日了!”方父在旁边来回踱步,叹得树叶都要掉下来了。
大哥儿前几日才刚刚大病一场,如今轮到二哥儿,难道他们方家真的……
方父突然想起以前吵架时,方老二指着他鼻子说他们大房嘴上没有福气,倒霉一辈子的话。
心里烦得不行。
晴姐儿哭累了,脸朝着方初月,趴在桌子上睡觉。
“行了,娘你别哭了,我不是说了嘛,”方初月让方父给方母擦眼泪,“阳哥儿一定吉人天相。”
方父方母连连点头,看着床上的阳哥儿险些又落泪。
乔岳看着方初月操心来操心去,阳哥儿发热的两天,他脸颊上的肉都少了。
他不懂,自家岳父岳母怎麽就能理直气壮依靠自己的孩子。
但焦心自己的孩子,他们也没有做错什麽。
乔岳叹了一口气,又出门去挑水。
他只是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