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之中,雾气缭绕,花海如潮。老蘑站在两边都是各色花朵的小径上,手中紧紧攥着一枚青白玉佩,玉佩上隐隐有流光游走。他低头狠狠亲了一口,面脸喜色,说:“这玉佩用处太大了!省的咱躲躲藏藏,这下直接到家门前了!”说完,老蘑抬起头,看向时绫,眼中带着几分关切:“绫绫,你真不去我那住?”时绫知道他是好意,可那树洞他实在是睡不惯,“老蘑,我回到灵界一事只有你、我,还有萤虎知道。况且,我这向来素净,少有人来,日后我会多加小心的,尽量不出门了。”老蘑叹了口气,自知劝不动他,只得点点头,“我回去就去问问那些地精老友,看看三界之外有没有厉害点的仙者收徒,争取早日让你离开这是非之地。”时绫闻言,认真道谢:“今日能从凡间而归,还要多谢……”“哎。”老蘑摆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他,“别客套了,谢谢谢有什么好谢的。”说完,他转身缓步而行,身影逐渐隐在雾气之中。老蘑不拘小节的性子他早已习惯,目送老蘑离去后,时绫转过身欲推开门,才发现萤虎还在一旁乖巧地坐着。时绫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问:“你想与我同住?”萤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拼命点头。“不行。”时绫毫不留情地拒绝。“呜呜呜……”萤虎抽泣着,在地上撒泼打滚,四只爪子在半空乱蹬,又猛地扑过来咬上时绫的裙摆不松口,任凭时绫怎么拽都拽不开。时绫没了法子,只得好声好气地同它商量。“你若是与我同住,花园的精灵定会四处寻的,到时若是找到这来了,你就又要见不到我了。”此话一出,萤虎动作一滞,过了片刻耷拉着眼皮慢吞吞地松开了嘴,上前吮了一下他的手指,随后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送走萤虎,时绫松了口气,环顾一圈,院子里依旧是熟悉的样子,本以为一些生来病弱的花会蔫死,没成想竟然开得更旺盛了。他推开门,木门发出一声熟悉的“咯吱”,入眼的便是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牡丹仙砸碎的茶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原放在柜里的另一个。时绫不禁皱眉,可除了木桌上多了茶盏以外,其余陈设都与他离开前一模一样。或许是老蘑放的。时绫想着想着走到了床边,一屁股坐在了床塌上。“啊!”还没坐稳,屁股下忽地传来一道男人痛苦的哀嚎,时绫吓得当即站了起来。一转身,时绫并未看见男人的真容,床塌对他来说躺着甚至还有余下,可对于男人确是小了点。除了脚露在外,其余都让布被盖得严严实实。时绫起初有些害怕,以为是哪个花精或是小仙趁他不在时强占了他的屋子,若是见到他回来,难保不会向仙子告发。可仔细嗅了嗅,并未闻到有花果树木之气。看来男人是外来之人。虽然还是有点点怕,但为了守住自己的小木屋,他随手抄了一个木棍,壮着胆子去掀布被的一角。然而第一下没掀开,时绫怔愣地眨了眨眼,放下木棍,不信邪地两手一起用了十足的力气向后拉。奈何拉了半天布被依旧纹丝不动,时绫这才发现是布被下的男人正在与他较劲,死命拽着两个被角。时绫累得气喘吁吁,被下的男人却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又闷又细碎,像是想忍却没忍住,整个床塌都轻颤了起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紧接着男人轻咳一声,刻意夹着嗓子,依然带着难以压制的笑意,问道:“哎,你且猜猜,我是谁?”时绫:“……”见他不答,床上之人也不恼,而是契而不舍地继续发问:“这些日子,你日日夜夜有没有思念过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男子?”男人声音轻佻,似有调戏之意。看着床榻上布被所遮盖的高大身形和相似的语气,时绫不免想起抓走狼妖的那个黑衣男人,顿时怒从心头起,捡起木棍,不由得将其紧握在掌中。“为何不理我啊,只让我一人自言自语,太狠心了吧!”男人裹着他的被在床上打滚,“我心里可是一直想着你,念着你……啊!”“砰!砰!”随着一道道木棍打在布被上发出的沉闷声响,床塌上的男人被时绫通红着眼睛打得惨叫连连。“你把我师父带去哪了?”他边哭边毫不留情一下比一下狠地打着在床上四处“逃窜”的男人。“不逗你了,我错了!”被下的男人哀嚎着。“骗子,大骗子,还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