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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里的回声(第1页)

蝉鸣里的回声

雨後的阳光把空气晒得暖洋洋的,香樟树叶上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宁昭坐在秋笛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周野葵举着手机追着红蜻蜓跑,林昼声捧着那本《时间简史》,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膝盖,书页边缘被风吹得轻轻翻动。

“宁昭,你看我拍到了!”周野葵举着手机冲过来,屏幕上是红蜻蜓停在荷叶上的特写,翅膀上的纹路清晰得像画上去的,“这要是做成书签,肯定好看!”

宁昭凑过去看,指尖刚碰到屏幕,就想起自己草稿本上画过的那些小像——沈竣舟踢足球的背影丶他低头讲题时的侧脸丶甚至还有他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红的耳根。那些画被她藏在数学练习册的最後一页,昨天慌乱中翻出来想撕掉,却发现纸页早就被反复摩挲得发皱,像片被揉过的树叶。

“挺好的。”她收回手,往嘴里塞了颗薄荷糖,冰凉的味道从舌尖窜到鼻腔,让她打了个哆嗦。

林昼声合上书,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荷花池:“听说这池荷花是三年前种的,当时学校组织志愿者来栽藕,沈竣舟也来了。”

宁昭的心跳猛地顿了一下,薄荷糖在嘴里化得更快了,甜丝丝的味道里突然透出点苦味。她记得那次栽藕活动,自己故意磨蹭到最後一组,就是想和沈竣舟分到一起。可他那天穿的是白色T恤,不是她写在情书里的黑色,她盯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看了半天,连手里的藕苗掉进水沟都没发现。

“是吗?没印象了。”她低下头,假装研究鞋面上沾的草屑。鞋子是上周新买的白帆布鞋,鞋边还蹭着点没洗干净的泥——那天去看沈竣舟踢比赛,场边的排水沟里积着水,她为了看得清楚点,踩在沟沿上,结果差点摔进去,是他伸手扶了她一把。

他的手指碰到她胳膊时,她甚至数清了他手腕上有三颗浅褐色的小痣,像连成了个歪歪扭扭的三角形。这些细节,她都写进了那封误发的情书里,写在“你的手掌比物理课本更让人安心”那句後面,现在想来,简直像在当衆剥光了衣服跳舞,难堪得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了,”周野葵突然拍了下手,“下周六是林昼声生日,我们去他家聚餐吧?我妈昨天烤了蔓越莓饼干,说让我带给你们尝尝。”

林昼声推了推眼镜:“我家有烤箱,要不我们自己做蛋糕?我买了低筋面粉和淡奶油。”

宁昭刚想点头,手机突然响了,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话:“沈竣舟的物理笔记落在教室了,你知道他住哪吗?”

发信人的号码很陌生,可宁昭一眼就认出了这语气——有点急,有点冲,像李翘欣说话时的样子。她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屏幕上的字被阳光照得刺眼,像李翘欣昨天说的那句“别再往他面前凑”。

“怎麽了?”周野葵凑过来,“谁发的短信?”

“没什麽。”宁昭把手机揣进兜里,站起身,“蛋糕我可能做不了,我妈让我暑假去外婆家住几天,下周六估计已经走了。”

周野葵“啊”了一声,脸上的兴奋淡了大半:“这麽快?不能晚几天吗?林昼声特意买了你喜欢的芒果味淡奶油。”

宁昭低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石子滚进荷花池,溅起一圈涟漪:“说好了的,外婆早就把房间收拾出来了。”

她没说的是,她根本不想待在这个城市里。不想在去超市时撞见沈竣舟和李翘欣一起买酸奶,不想在路过操场时听见别人议论“沈竣舟的情书”,更不想在下周三早上,不小心看到学校门口那辆接他们去集训的大巴车。

林昼声突然开口:“我可以帮你把芒果奶油留着,等你回来再做。”

宁昭擡起头,看见林昼声镜片後的眼睛,清澈得像雨後的天空。她突然想起,上次物理测验,自己故意错了两道选择题,和沈竣舟并列第一,林昼声考了第三,他拿着试卷来找自己讨论错题时,手指在“运动学公式”那栏停顿了很久,轻声说“这里的步骤可以更简单”。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沈竣舟会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分数,根本没听进去他说的话。现在想来,林昼声的物理题讲得比沈竣舟清楚多了,他会把公式里的每个字母都标上注释,不像沈竣舟,总是拿起笔就在黑板上飞快地写,写着写着就转过身问“懂了吗”,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晃得人根本看不清板书。

“好啊。”宁昭笑了笑,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等我回来,我们做个三层的芒果蛋糕。”

周野葵立刻欢呼起来:“还要加奥利奥碎!我最喜欢奶油里混着饼干渣的口感了!”

三人沿着荷花池慢慢走,蝉鸣声越来越响,像无数把小锯子在拉扯空气。宁昭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听周野葵讲暑假要去学游泳,听林昼声说要把《时间简史》再读一遍,心里那团闷了一早上的棉花,好像慢慢被风吹散了些。

走到公园门口时,宁昭看见卖冰棍的老爷爷推着车经过,车斗里的保温箱冒着白气。她突然想起去年夏天,沈竣舟打完球,买了两支绿豆冰棍,一支给了李翘欣,另一支随手递给了跑过来捡球的小男孩。她当时就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看着李翘欣踮起脚帮沈竣舟擦汗,看着那支绿豆冰棍在男孩手里融化,糖水顺着指缝滴在地上,像条小小的丶透明的河。

“我去买冰棍。”宁昭突然说,不等他们回答就跑向老爷爷的推车。

她买了三支绿豆冰棍,递了两支给周野葵和林昼声,自己咬着一支,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往下滑,压下了心里那点翻涌的酸涩。

“对了,”周野葵舔着冰棍,含糊不清地说,“董诺刚才在群里发消息,说沈竣舟他们足球队明天下午要在操场加训,让我们去看呢。”

宁昭的冰棍差点掉在地上。她猛地转过头,看见周野葵正低头看手机,林昼声的视线落在远处的柳树梢上,好像谁都没注意到她的失态。

“不去。”她咬着冰棍,声音有点硬,“明天我要收拾东西,准备去外婆家。”

“可是……”周野葵还想说什麽,被林昼声轻轻碰了下胳膊,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宁昭假装没看见,低头啃着冰棍,绿豆的颗粒硌着牙床,有点疼。她知道周野葵想说什麽,董诺在群里发的消息,肯定不止“加训”这两个字。他说不定还发了“沈竣舟问谁有空帮忙带瓶水”,或者“李翘欣要去给他们送冰镇西瓜”,这些都和自己没关系了,就像那封误发的情书,发出去了,撤回不了,只能任由它在别人的议论里,慢慢变成一个笑话。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西斜,把客厅的地板照得金灿灿的。妈妈正在厨房做饭,油烟机嗡嗡地响着,传来番茄炒蛋的香味。宁昭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刚想回房间,就听见妈妈喊:“昭昭,你外婆打电话来,说让你把那本《昆虫记》带去,她想看看你标了笔记的那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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