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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圈里的回声(第1页)

朋友圈里的回声

外婆家的院子浸在傍晚的霞光里,像被打翻的蜂蜜罐子。石榴树的影子斜斜地铺在青石板上,枝桠间悬着的那几个青石榴,被夕阳染得边缘泛着浅红,像小姑娘害羞时的脸蛋。宁昭坐在竹椅上,手里的狗尾巴草被拈得褪了色,草籽沾在指尖,轻轻一吹就散在风里。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周野葵发来的荷花池照片——红蜻蜓早就飞走了,只剩满池荷叶托着水珠,被阳光照得像铺了层碎银。

来外婆家已经三天。日子过得像台被调慢了速度的钟,清晨跟着外婆去菜园摘带着露水的茄子,中午躺在藤椅上听收音机里咿咿呀呀的评剧,傍晚帮着给老黄狗添食,连蝉鸣都比城里的更缓些,拖着长音,像怕惊扰了谁。沈竣舟的名字像粒卡在牙缝里的沙,平时不觉得硌,可每次刷牙时碰到,总会泛起一阵细密的疼。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是微信的提示音。宁昭眼皮都没擡,以为又是周野葵发来的日常碎碎念——她这两天迷上了拍乡下的云,早中晚各发一组,配文永远是“比城里的软乎乎”。直到那提示音又接连响了两声,她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解锁时指尖顿了一下。

是李翘欣的朋友圈更新提醒。

那个头像是杯拿铁的账号,像枚被遗忘的书签,静静躺在她的朋友圈列表里。宁昭记得自己加完她後,就没再点开过她的主页,连那天的聊天记录都被她设成了“不显示”,像藏起一块扎手的玻璃碴。

她盯着那个小红点看了三秒,还是点了进去。李翘欣的朋友圈比想象中更冷清,最新一条停在三个月前,是张物理竞赛颁奖礼的照片:沈竣舟站在领奖台上,手里举着银牌,李翘欣站在台下第一排,举着手机拍照,嘴角的笑意亮得像沾了光。配文很简单:“厉害呀”,後面跟着个比心的表情,粉色的爱心在屏幕上显得格外扎眼。

而最新这条,发于一分钟前。

宁昭的呼吸突然屏住了。那是张聊天记录的截图,截图框得很规整,只留下了两个人的对话。置顶的名字是“沈竣舟”,头像是那片她删了又记起的篮球场天空,蓝得刺眼。

消息记录短得像句没说完的话。

沈竣舟:“我们分开吧。”

李翘欣:“?”

沈竣舟:“初中毕业就不在一个学校了,拖着没意思。”

李翘欣:“就因为这个?”

沈竣舟:“嗯,和平分吧,别闹。”

截图的最後,是李翘欣发的一个“好”字,孤零零地悬在对话框末尾,没有标点,没有表情,像根被剪断的线。

配文只有三个字:“就这样。”

宁昭的手指猛地收紧,手机壳边缘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她反复放大截图,盯着沈竣舟发的每一个字,看他用的句号有多生硬,看李翘欣的问号有多突兀,像在解一道没见过的物理题,却怎麽也找不到解题的公式。

分开了?他们怎麽会分开?

她想起李翘欣在微信里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带着宣示主权的笃定——“在一起两年了”“他脚踝的创可贴是我贴的”“钥匙扣是我送的”。那些话像围篱一样,把沈竣舟圈在里面,也把她挡在外面。可现在,这道围篱突然塌了,塌得悄无声息,只留下李翘欣这句轻飘飘的“就这样”。

宁昭的指尖划过屏幕上沈竣舟的名字,突然想起自己写情书时,故意把“讨厌你和李翘欣走太近”写得很重,墨水洇透了纸背。当时觉得这句话是所有委屈的出口,现在看来却像个笑话——原来他们的关系,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坚不可摧。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周野葵发来的消息,连着三个感叹号:“看到没看到没!李翘欣朋友圈!我人都傻了!他们俩上周还一起去买冰棍呢!”

宁昭盯着那行字,眼前突然闪过画面:上周六下午,她去超市买橡皮,在冰柜前撞见沈竣舟和李翘欣。沈竣舟手里拿着两支绿豆冰棍,李翘欣踮着脚帮他拂掉肩上的头发,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像镀了层金。她当时吓得躲在货架後面,直到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走远,才敢出来,手里的橡皮被捏得变了形。

才过去几天啊。

宁昭退出和周野葵的对话框,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点了“评论”。光标在输入框里闪得刺眼,她删删改改,最後敲下一行字:“为什麽啊?你们关系那麽好。”

发送的瞬间,她突然觉得脸颊发烫。这句话问得太像看热闹,可心里翻涌的情绪却杂得很——有惊讶,有不解,还有一丝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丶像火星一样窜起来的悸动。

她把手机倒扣在竹桌上,起身去井边打水。压水井的铁柄锈得厉害,压下去时发出“吱呀”的声响,像谁在叹气。井水冰凉,溅在胳膊上时,激得她打了个哆嗦,却没浇灭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

“昭昭,帮外婆把晾着的床单收进来。”西厢房传来外婆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暖意。

宁昭应着,转身往晾衣绳走。白床单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展翅的大鸟,她伸手去抓,指尖刚碰到布料,就听见手机“叮”地响了一声。

是李翘欣的回复。

宁昭的心跳漏了一拍,慢慢走回竹桌前,拿起手机。屏幕上的字很轻,像羽毛落在心上:“毕业了自然就分开了呀,没什麽特别的原因。”後面跟着个微笑的表情,嘴角弯得很标准,却像用尺子量过,少了点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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