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像是一块抹布一样被重重扔到茶几上,玻璃渣碎了一地。
一双做工精良的皮鞋踩上他的胸口,死死碾压而过,让他连呼吸都困难。
刚开始李砚行还能忍受没有叫出声,可越到后面,他的心理防线就越脆弱,最终完全被攻破,顾不上往日翩翩公子的架子,双手合十不断摩挲着,哭着求饶道。
“我,我错了,樾哥。”
“是我对不起枝意,我是混蛋,人渣,我已经跟她分手了。”
“求求你。”
听着他泣不成声的告饶声,秦樾内心毫无波动,眼皮耷拉着,居高临下地将视线落在他脸上。
就这样的货色,怎么敢,怎么配?
单靠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吗?
前有他妹妹对他死心塌地,喜欢多年,后有……
想到这儿,秦樾腿上的力道渐渐加重,眸中戾气差点儿将整个人淹没,面色愈发阴沉,“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李砚行躺在地上,汗水一滴一滴往地上滚落,脸色惨白,像是害怕秦樾出尔反尔,几乎没有犹豫就连连点头。
一个小时后,秦樾从屋内出来,等候在一旁的徐进泽连忙迎上去,及时递上擦手的湿毛巾,余光瞥见什么,瞳孔猛缩,“秦总,你受伤了?”
闻言,秦樾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靠近虎口处的那一道长长血痕,脑海中却不禁浮现出昏暗的杂物间里她咬上来的画面,那时留下的齿印早就痊愈,连个疤都没存住。
想到这儿,秦樾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眼底的韫色却越来越浓。
徐进泽看得胆战心惊,死死埋着脑袋,不敢再多嘴。
两人在门口站了许久,气氛沉闷得可怕,直到秦樾再次开口打破寂静,“痕迹都抹去了?”
闻言,徐进泽先是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当即点头。
他要是连这点儿眼力见和手段都没有,也就白在秦总身边待那么多年了。
“把手续办好,送得越远越好,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他。”
“是。”
秦家和李家几十年的交情,就这么走到了尽头,而且依照秦总的性子,李家以后在京市的日子绝对不好过。
只是,秦总交代了那么多,却从未提及宋小姐半句。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又会怎么做?
这事一出,一切还能照旧吗?
*
夏天的天总是黑得比较慢,宋时溪睡了个懒觉起来,天还是亮的,放在冰箱里给秦樾留的冰糖水,里面放的花生和山楂粒也早就泡软了,她尝了一口,口感已经没了最开始的爽利。
“怎么还没回来?”
宋时溪坐在高脚凳上,双腿交叠一晃一晃,上面的红印还没完全消散,显得有些暧昧。
她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勺子,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左思右想后还是给秦樾的公司打了个电话,谁知道问了两句才知道秦樾今天根本就没有回公司。
那他干什么去了?
宋时溪蹙起眉头,倒是没有怀疑其他的,毕竟秦樾对她的心,她早就明了,只是有些心疼他这出差回来第一天,就这么忙,也不知道被徐进泽拉去哪儿工作,或者是应酬了。
“赚钱真不容易。”
她幽幽叹了口气,想到这儿,眸光一闪,跑进卧室里在梳妆台翻翻找找,在抽屉里翻出一个小记事本,找到张素兰给她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哪位?”
对方说的是粤语,但好在是很简单,很基础的,宋时溪听懂了,连忙道:“你好,请问是余婉小姐吗?我是宋时溪。”
刚说完,对面就立马切换了普通话,惊喜道:“宋小姐,你到深市了?”
“对,我到了。”宋时溪没有详细说自己什么时候到的,含糊的一语带过后,就问道:“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赛前见个面沟通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这几天都有空。”
余婉说到这儿,语气有些低落,自从那件事后,她的事业就一落千丈,从未有过的空窗期让她格外不适应,眼下好不容易有件能称得上正事的事情找上门,她当然要牢牢抓住,要是可以的话,她恨不得今天晚上就约着见面。
而且赛前多跟模特沟通一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你来选时间和地点吧。”宋时溪说完,停顿两秒,又补充道:“最好是下午。”
上午她起不来。
余婉倒是没听出她话中的不自在,询问宋时溪所处的区域后,就折中选了个地点。
“对了,宋小姐现在的住处方便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家还有个房间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休息,素兰早就打过电话,让我好好照顾你。”
宋时溪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从京市来深市,孤身一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毕竟如果不是他们,她也不会来这一趟。
“谢谢,但是不用了。”宋时溪心中涌上一股暖意,笑着婉拒。
余婉又多问了两句,见她坚持,两人又不熟,便只好先将电话挂断了。
宋时溪想了想又跟张素兰打了个电话,先对她的关照表达了感谢,又问了问开工作室相关资料的准备进程,两人聊了很久,才结束,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秦樾还是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