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鹌鹑
◎做秘书做到这份上,真是要折寿了。◎
“高经理,资料已经按照抽签结果发给他们了。”
看到消息,高海臻回复了一句。
“辛苦了。”
手机又响了一声,她没再继续看,而是放回了包里。
望向车窗外,比起市区里的钢铁森林,郊区的景色即便是到了深冬,绿色也十分浓郁。
但光秃秃的绿,不免乏味单一。
钢铁虽然不生産绿,却胜在霓虹绚丽。
高海臻无法评判哪种颜色好,这世界也由不得她说哪种好,哪种就更好。
它不听任何人的话,傲慢地堵住所有嘴巴。
所以她不妄图评判这世间的一切,以及因它的傲慢而衍生出的狼性规则。
她是规则的囚徒,也是规则的狱卒。
摘下眼镜,高海臻靠在椅子上,闭眼小憩。
二十分钟後,车子绕过了希腊女神像,进入钟家庭院。
“会长,高秘书来了。”
正在後院中做康复的钟士承应了一句,紧接着拍了拍搀扶着他的那只手。
康复师也明白他的意思,等到来人走近後才抽走了自己搀扶钟士承的手。只是不等那只手落下,便又被另一只手给搀起。
“今天怎麽来得这麽早?”
“怕来得太晚打扰您休息,就提前过来了。”
高海臻答道。
钟士承笑了一声,“你啊,总说这种见外的话。”
“不是见外,”高海臻用另一只手拂去他肩上的落叶,轻声道,“是担心您的身体,病还没好,不宜过度操劳。”
“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呢。一个小手术,在家修养了两天,”他冷笑一声,“就被外面那些媒体造谣成下不了地一样。”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内走去。
“媒体总是喜欢夸大事实博眼球,您不必在意,我都已经让人处理好了。相信他们收到律师函後,会明白什麽该说,什麽不该说。”
钟士承握紧了她的手,对此很满意。
两人走上台阶,去往书房。
“公司的人里对临琛的态度怎麽样?”
高海臻走在他身後一级的台阶,她知道一旦钟士承问出这种问题,被审问的对象就从来不会是问题中的那个人,而是回答问题的那个人。
“并不算特别乐观,不过小钟先生现在还年轻,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他本人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最近一直在和邱总还有其他高管们学习。相信不久之後,就能向外界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在她说话时,钟士承来到饲养箱前,夹起笼子里一只被束缚住的鹌鹑,丢进了箱子里。
不一会儿,箱子里便传来鹌鹑尖锐的叫声,以及钟士承说话的声音。
“是吗,那看来我可以放心在家多休养几天了。”
他背对着高海臻,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着重咬下的修养几天四字,却埋下了一条线,等待穿针。
在钟士承身边当了这麽多年的猜谜人,解谜已成了高海臻的习惯性思维。
所以穿针引线这种活,于她而言,不过眨眼间的功夫。
她很清楚,老爷子在顾虑什麽。
是等钟临琛交完答卷,再回归。
还是不顾及他的脸面,直接回公司。
如果给钟临琛时间发挥,就代表老爷子认同了他CEO的资格,并且资格高于钟明诀。
也就承认了,外界流传他们父子俩不合的消息。
这麽一来,局面会对钟明诀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