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他撕碎了自己,也没用。
忍着手中的剧痛,钟明诀慢慢握紧了手心。
打火机冰凉的触感让他忽然想起,父亲手术那天,自己揍了钟临琛一拳。
安全通道里,她落在自己手上的吻,也是冰冰凉凉的,像一片雪花。
他的疼痛,随着雪花,融化在了她的吻里。
可现在,他的手里只有又冷又硬的金属。
无法融化,只有痛苦。
然而,当钟明诀握着打火机的手就要收回时,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看着那只手,他心脏猛地一跳。
眼神想向她确认什麽,却又不敢擡头去看她。
只能静静等着,等着她开口。
“痛吗?”她问。
短短两个字,像一圈绳索,套在钟明诀的脖颈,然後缓缓拉起。
他看向面前的女人,她的眼底没有任何关心。
她的语气,也只是简单的问询。
可没关系,他需要的,也只是这一句。
“痛。”他说。
高海臻没再说话,只是手上微微用力,让他跟着她的力道,走进了屋里。
房门关上,玄关的灯亮起。
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像光明里的囚笼,将两人禁锢其中。
高海臻握着手腕的手,慢慢上移,钻进了他的手心。
她覆盖在他掌中,打火机的金属外壳,被他的血液烧得滚烫。
过了片刻,高海臻抽离了手,从一旁的柜子上拿出半包烟。
抽出一根烟,她塞进嘴里,随後擡眸看向他。
钟明诀眼眸微动,拿起打火机,在骨头与血肉的阵痛中,燃起了火。
高海臻望着那蹙火苗,心中忽然觉得有一丝可惜。
打火机这个东西,在被人买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被丢弃的结局。
可在结局之前,它要燃烧,要完成它最後的使命。
她欺身过去,在跳跃的火光里,她看见了男人的身影,也在燃烧他最後的使命。
高海臻吐出一口烟,“手伸出来。”
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钟明诀还是伸出了手。
那只手,掌心已经开始红肿。
下一秒,香烟在此湮灭。
高温的灼伤让钟明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仍旧忍着,没有缩回手。
“痛吗?”她又问。
“痛。”他说。
刚说完,就见高海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还没等钟明诀反应过来,脖颈间的领带被人向下一扯,唇上便多了片刻的柔软。
“还痛吗?”
她轻声问。
钟明诀呆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开口。
这个吻,在梦里出现过太多次。
以至于他现在都分不清,方才那片刻的柔软,是虚幻还是真实。
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喉间剧烈滚动着。
他想验证,验证此刻的她,是否又是午夜的一场梦。
可钟明诀却不敢妄动,生怕这只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