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能力,钟士承是清楚的,查这麽久还没查到只可能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她查到。
“明诀是不是私下找过你了?”
“没有。”
他盯着高海臻看了好半晌,跟在自己身边那麽多年,这孩子撒谎没撒谎他还是能分辨得出的。
“那就是他有心要瞒我了,”说到这,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神情万般复杂,“居然还跟我玩当面一套背後一套,养了他这麽多年,到头来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女人了。”
当面一套,背後一套?高海臻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信息,只是她现在不了解父子俩的情况,分析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
“那我还要继续查下去吗?”她问。
“查,我就不信他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那女人!”钟士承这一声怒,让满身的气血瞬间涌上脖颈。
许是情绪起伏太大,等说完後他忽然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身体也因为发软不自觉往後退了两步。
见状,高海臻忙上前扶住他。
“会长,您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他粗粗喘着气,“没事,扶我过去坐着吧。”
将人扶到沙发旁坐下,钟士承做了几次深呼吸,缓了好一会,脖颈间暴起的青筋才渐渐消了下去。
“这孩子的性格真是随了他那个妈了,”他靠在沙发上,眼球似是和满了沙砾,变得浑浊不清,“算了算了,先好好过个年吧。”
“嗯,您的病才刚恢复好,也别太操心,当心注意身体。”
听着她柔声细语的关心,钟士承长长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她,拍了拍她的手,目光里尽是慈爱。
“还好你是个懂事的。”
高海臻笑了笑,垂眸错开了他的眼神。
“会长,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听到这句话,钟士承的手一顿,嘴唇嗫嚅着似是想说些什麽,可最终却还是一句话没说,只是撑着她的手慢慢站起了身,往书桌旁走去。
“您要拿什麽东西吗?”高海臻问。
钟士承却是没说话,只是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包。
“过年了,”他慢慢走了回来,“给你的压岁钱。”
高海臻看着从他手里递过来的红包,眼神动了动,“谢谢会长。”
“阿臻,”钟士承声音软了下来,“这个红包我不是以会长的身份给你的。”
言外之意,高海臻听得懂,毕竟每年都会进行拉扯。
可她更清楚,对他的称呼,也是博弈的一种。
“谢谢会长。”她又重复了一遍。
见她还是不肯,钟士承轻轻叹了口气,也不再强求。
“假期好好休息,别再那麽早就回公司了。”
高海臻点头,“我知道,会好好休息的。”
“下雪了路滑,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嗯。”
转过身,高海臻离开了书房。
待门慢慢关上,钟士承重新回到书桌前坐下。
没有关上的抽屉里,原来放着红包的位置上,放着一张照片。
他伸手拿出,照片里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半岁左右的婴儿。女人脖间戴着一条银月项链,婴儿在她膝上笑得纯真无邪。
钟士承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女人的脸,太多太多快要忘却的记忆,如潮汐的海浪,从远方涌回。
下了楼,佘少娴已写完了对联,正坐在沙发旁与三个小辈聊天。
一个是钟临琛,另一个则是钟士承的外甥钟文楷和他的未婚妻,程竹薇。
见高海臻从楼上下来,四人的目光皆望了过来。
“聊完了?”佘少娴问,“他没下来吗?”
“嗯,会长还有事在处理,估计晚点会下来。”
“辛苦了,”她站起身,走了过去,“时间也不早了,快回去吧。”